街道冲了过来,直薄城门,还好这梁国宫城修筑的十分坚固,将这洪水挡在了城外。城上的吴军们这才松了口气。
那指挥使逃得一条性命,回想起刚才的险境,不禁破口大骂道:“娘的,定然是那朱友贞不理政事,连汴京旁边的河堤都修不好,这等昏君不忘何待!”
一旁的向导闻言苦笑道:“依小人所见,这洪水来的蹊跷,只怕并非河堤修的不好。这个季节黄河并非汛期,而且朱友贞虽然昏庸,但在巡河上却是十分在意的,只怕是晋军退兵后,故意挖开河堤,以阻止敌军追击的!”
“这些杀千刀的胡狗!”吴军上下听到这里,也回过神来,个个破口大骂起来。黄褐色的洪水沿着城墙起伏,水面上漂浮着杂物,还有人和动物的尸体,一想到自己方才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一般下场,众人便对撤走的晋军多了三分恨意。
那指挥使想的更远一些,向那向导问道:“那大营那边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大营那边倒是没事,汴京这边地势西高东低,洪水定是往西南那边淹的,大军还在西边,定然是没事的!只是苦了千万的百姓!”那向导说到这里,脸色已经是惨淡之极,显然想到了这般洪水之后的惨状。
吴军上下听到这里,个个脸色也不好看,他们大部分家乡都是在江淮之间,自然明白这等洪灾之后,必有大疫,加上对农业基础设施的破坏,一场大洪灾下来,便数百里渺无人烟,昔日鸡犬相闻的肥沃田园变为荆棘遍地的荒芜之地,往往数十年都恢复不了。其破坏力甚至比兵灾还要厉害的多。李嗣源这一招绝户计使出来,在阻止了吴军追击的同时,也废了汴京附近当时人烟最稠密、最为富裕的一块区域。毕竟这么大的洪水之后,损失的人口财富也就罢了,吴军也不可能抽出人力物力来重修堤坝,那么黄河就会接二连三的反复决口,甚至发生大的改道,在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恢复正常的农业生产的。更谈不上其他的了。
郑州府衙,吴军帅帐。
“好个李嗣源,好辣的手,好狠的心!”朱瑾猛的一拍面前的几案,几案上的物件被震的落了一地,但两厢的吴将都被晋军决堤的消息给惊呆了,竟然无人去捡。
过了半响,一旁的周安国才回过神来,叹道:“这等绝户计他都使得出来,果然是蛮夷呀,豺狼之性呀!这般一来,和他们的战事恐怕停下来一段时间了,幸好殿下移师西向了,否则正好撞上这洪水!”
朱瑾无声的点了点头,正如周安国所言,这样一来,吴军和李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