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个多月的行军,吕方统领的后军终于在武进城下与王佛儿的前军会师了。
“佛儿,这些日子你在这武进城下倒也没闲着呀!”吕方站在木塔上,手指在木栏杆上轻轻敲动,远处的武进城内的动静历历在目,便好似一幅图画。
王佛儿脸色如水,看不出喜怒,说了句不敢,便束手站到一旁去了。
吕方转过身来,指着下方巨大的工事,问道:“我将手中一大半的军队都交到你的手中,为的是讨平江东三州,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挖土的。”
吕方的语音虽然不大,但木楼上其余几人也听得清楚,陈五、高奉天等人带也还罢了,先前反对先攻武进的罗仁琼却是心中暗喜。王佛儿却还是那副不喜不怒的模样,沉声答道:“正是因为主公将大权交在末将手中,末将才这般做,因为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哦?你且说来听听。”吕方眉头微皱,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此次出兵可以说是一场豪赌,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压了上去,若是赢了自然是实力大涨,在南方绝对是第一,就算接下来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输了就算没有身死国灭也差的不远了。依他事先的预料,两军会师时,不说已经打到宣州,武进城至少应该差不多了,可等他到了的时候,才发现王佛儿居然在这里挖了十来天的土,自然心中颇为恼火。
“兵法有云,致人而不至于人。末将以为我军若长驱直入,淮南军必定节节抵抗,消耗我方锐气,然后选择一有利之地与我方决战,与其这般,不如先引敌方援兵,将其一举击破,然后再趁胜追击更为有利。这十余日来,我修筑营垒,深具根本之地。此地相距运河不过四里路程,打算以甬道相连,交锋之时,我方水师强盛,以舟船行粮,士卒无饥馁之忧,百姓无转运之苦,与淮南贼交锋,有利则进,无利则守,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佛儿说完他的想法,木塔上静了下来。众人都是身居高位的,立刻就明白了王佛儿的方略。古时交通工具落后,运送补给的时候,往往大部分粮食都被民夫和牲畜消耗掉了,只有很少一部分才能够运到前线来,相比起车辆和人力,水运的成本就要低很多,所以古时大股军队的运动往往都要依赖水道运输。而王佛儿的想法就是先围武进城而不攻,先修筑完备的阵地,引诱敌军援兵前来决战,由于镇海军的营垒相距运河河道只有五里路,还有甬道相通,运送粮食的成本很低,又有坚固的壁垒用来防守,在未来的决战中就处于相当有利的地位。可是这一切必须建立在两个前提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