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之下的淮南军大营,仿佛一只正在沉睡的巨兽,穿行其间的巡逻军士,不时传来的刁斗之声,提醒着夜袭的镇海军死士们,此次的行动的艰巨。屠武半蹲着身子,望着不远处的淮南军营,他并不担心自己被守兵发现,毕竟自己距离对方营寨还有百余步,在这个距离能够凭借着微弱的星光发现一个半蹲在土丘上不动的活人,那淮南军的哨兵只怕个个都是养由基了。以屠武的眼光来看,淮南军的营盘防御算不上严密,也许是因为时间有限的关系,营壕有许多地方只有六七尺深、除了营门所在有插有竹签外,其他地方都是空空的,壁垒许多地方也没有建好。但是几处营寨的选址都不错,相互之间都可以用弓弩保护。营寨内部的帐篷间距也很得当,相距壁垒也有相当的距离,积聚粮食和牲畜的后营保护的很严密,这样一来,即使敌军纵火成功,所造成的影响就很有限的。看到这里,屠武不禁犹豫了起来,难道一行人冒了偌大的风险,只能烧掉淮南军几顶破帐篷吗?
“头领,左边那座营寨是个不错的目标,咱们就烧它们吧!”一名部属爬了上了,压低了嗓门说道。
屠武沿着部属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淮南军大营的左后方还有一座小营寨,被大营遮掩了大半,夜色下一不小心就看不清楚。他小心的爬下土丘,压低身形往左边小跑了一段,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儿。果然正如手下所说的,那营寨与淮南军其他营寨迥然不同,营壕只有三四尺深,壁垒更是只有些木桩应事,营垒内的帐篷更是东一撘,西一搭的,没有什么章法,过了半响也没看到什么巡逻军士。屠武不由得又惊又喜,一旁的那名手下凑上来低声笑道:“屠都头,这营寨扎的便如同那瓦舍里岔开大腿的骚娘们一般,咱们若不进去闹上一番,岂不是白来了这遭。”
四周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哄笑声,屠武强自压制住自己的笑意,低声道:“你这杀才,别现在嘴硬,等会别拉了稀,到时候可没人再来拉你一把!”
说罢,屠武便分派人手,留下两人在营外放风,自己领着剩余人手小心潜行,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营壕旁,三四尺深的壕沟自然是一跃而过,又穿过木栅栏,便进得营来。
也许是为了取暖煮食方便,这处营寨中的帐篷并没有如同其他淮南军营寨中一般整齐排列,而是三五成群的聚落,中间都有燃烧着的篝火,帐篷也是杂乱无章,有的干脆就是临时用割取的竹木茅草搭成的茅棚。屠武不由得暗中讶异,他虽然没有和淮南军打过阵仗,可是镇海军中行伍营寨的规矩也是见过的,可以说是法度森严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