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主公,杭州李刺史求见!”吕方正在屋中独自感叹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间传来吏士的通报声。
被通报声打断了思绪的吕方皱了皱眉头,李彦徽这个杨行密安插在自己这边的钉子这些日子很是知趣,只是呆在府中享受醇酒妇人,参与和议时也只是坐在一旁,偶尔说些不咸不淡的话语,自己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线也没有报来什么不对的消息,看来此人对眼前的形势判断准确的很。可像今天这般单独拜见自己,也是破天荒头一遭,难道广陵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那为什么已经投靠自己的李俨却没有一点消息过来?想到这里,吕方起身沉声道:“来人,快取我的官袍来,我要亲自下堂迎接李刺史。”
李彦徽坐在院门房内等候通报,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吕方平日里所居之处,不由得好奇的四处打量,只见这处院落倒是颇为宽阔,足有十余丈宽,三十余丈长,只是院内地上也只是用青砖铺了一条过道,其余地面上不过是夯实了的红土罢了,两旁整齐的摆放着刀枪弓弩,石锁木桩,看这些兵器器械被磨得油光发亮的把柄,显然是天天使用的,院内房屋都是平房,房檐和梁柱上不过粗粗的刷了层清漆,并无什么装饰,粗粗看上去不过是杭州城中一处中产之家的宅院罢了,若非门口站着数名笔挺的披甲兵卒侍卫,谁又能想得到这院落住的便是两浙十三州的最高统治者。
李彦徽正暗自感叹吕方自奉微薄,不改武人本色。突然听到一个笑声:“李公今日登门来访,倒是稀客呀!”他赶紧站起身来,只见说话那人身披紫袍,头戴金冠,正是镇海军节度使吕方,正向这边快步行来,竟然亲自下堂相迎。
李彦徽赶紧快步迎上前去,离得吕方还有十余步便敛衽拜倒道:“下官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吕相公亲自下阶相迎。”
吕方抢上一步,将对方扶起,沉声道:“当得起,当地起,李公出身世家,守身严谨,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不比周不朋党,有古士大夫之风,今日突然来访,定然有教于某家。昔日周公以文王之子,武王之弟,何等尊贵,尚且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以待贤士,吕某虽才识浅陋,却蒙天子信重,授以两道十三州之地,整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事有不成,有负天子,有负黎民。”吕方这一番话前面是引用了《荀子》中描述秦国士大夫早上出门就去干公事,晚上出了公家门就直接回家,全心全意投入公事,不拉帮结派搞朋党,称赞李彦徽的作为有古士大夫之风,一席话文绉绉的,全无一般武夫丘八的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