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在剧烈的拉力下形变越来越大,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快去取刀斧来,将绳索斩断便是。”后边一人厉声喊道,众人听了才恍然大悟,纷纷去取刀斧。为首一人突然一个灵醒,转身对先前发话那人躬身道:“将军,你上来作甚,风浪这么大,若是掉入海中如何得了。”
“将军又如何,在这船上某家不过是一介小卒罢了,任凭你这船长调遣。“那汉子笑道,此时突然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电光映照在那人脸上,只见其身材魁梧,面容粗犷,身上披了一件葛袍,正是乘船出海的陈璋。那电光尚未熄灭,一声巨响,却是一个霹雳打了下来,船上众人虽都是精壮汉子,可在这茫茫天威之前,也不由得胆寒,手脚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那陈璋却好似对这天地之威毫无感觉一般,从一旁抢过一柄长柯斧,便往桅杆处冲去,口中笑骂道:“猴崽子们怎么都不动了,平日里那般能耐都到哪里去了。”
这些船员都是陈璋那些牙兵乔装打扮而成的,几乎都是昔日从北方随他一路厮杀到两浙的,本不吸水性,船上这般颠簸,几乎将胆汁都吐出来了,十成倒是死了九成,眼下在这船面上,能够站稳脚便不错了,更莫要说去斩断帆缆,可见头领这般模样,不知从哪里又生出一股力气来,强自冲到桅杆前,挥舞刀斧劈砍帆缆。
随着夜空的雷电,暴雨如同倾盆一般淋了下来,瞬间便将众人淋得透湿,黄豆大小的雨滴,夹杂在风势中,打的人肌肤生疼。那帆缆本就是数十股粗麻绞合而成,再用沥青油脂涂抹,十分坚韧,便是平日里用刀剑劈砍也不易折断,更不要说在颠簸的甲板上,情急之下一时间也砍不断,一条汉子性急,索性跳到让伙伴将自己绑在桅杆上,固定住身子,再挥舞刀斧用力劈砍,这才将那帆缆斩断了大半。
那人越发兴奋,大声呼喊,双臂仿佛平添了千斤力气,手中的朴刀挥舞得也快乐三分,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呼喊小心,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便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接着便颈子一痛,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了。
陈璋在一边看得清楚,原来那帆缆被斩断了七八成,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拉力,嘣的一声断成两截,那船帆在烈风吹拂之下力道只怕不下千钧,断裂的帆缆便如同一条巨大的鞭子,横扫过甲板,顿时将两名兵士卷入海中,眼见得在这狂风暴雨之中,定然是不得活了,那绑在桅杆上的汉子倒是命大,只是被帆缆末端扫了一下,只是打昏过去了。
帆缆被斩断,风势虽依然不减,可船只的颠簸程度也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