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去,那些溃卒已经被吓昏了头,只顾着躲避身后的快刀长槊,就算有一两个清醒的,知道对方是要借用自己冲散己方的方阵,可在这乱兵之中,一两个人又济得什么事。那宣武军主将眼看己方的士卒像猪羊一般被驱赶屠戮,自己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已经涌了出来。
朱瑾看到对面方阵已经混乱,踢了踢马肚子,挺起长槊当先冲了过去,身后的铁骑赶紧跟随着主将的步伐,扑向对面已经乱作一团的宣武军。
宣武军大帐中,庞师古正饶有兴致的和一名清客对弈,帐外突然一阵脚步声,冲进来一名副将,躬身大声禀告:“庞将军,我军第四营受淮南军骑兵偷袭,眼下形势危急,遣人求救,还请将军决断。”
“淮南兵?”庞师古皱了皱眉,抬起头来冷笑道:“彼辈不过一群水贼罢了,还懂得骑战?若是在江上我还怕他们几分,在这淮上也敢前来放肆。你传令下去,令千人准备,待到敌兵攻势渐颓,在击其惰归,务必使其无一人一马回营。”
那副将有些犹豫,低声道:“敌兵攻势甚猛,只怕四营守不住呀,挫动了大军士气,不如让末将马上领兵救援可好。”
“糊涂。”庞师古呵斥道:“兵法之道,首在制人而不制于人,只有到敌兵已经精疲力竭之时,方能一击致命,求得全胜。你快快下去准备吧,莫要扰了我的兴致。”说到这里,庞师古竟自顾回到棋盘旁,继续盘算起那盘未了的棋局来。那副将也不敢多言,只得退下了。
朱瑾站在营垒高处,一旁的坐骑鬃毛已经被汗水和血液浸透了,他一面爱惜的抚摸着它的脊梁,一面打开一个袋子,让马儿吃里面的豆料。不远处,大群的宣武军士卒正在向其他军营逃去,朱瑾仿佛没有看到那一切似得,只是专心的抚摸着爱马的背脊。
“朱使君,那些宣武兵已经溃散,我们这边多是骑兵,为何不遣兵追击,机不可失呀。”说话的却是此次同行的副将侯瓒,此人本是河东李克用的部将,李克用派遣援兵给朱氏兄弟,牵制朱温,他便领兵到了朱瑾麾下,后来魏博镇罗宏信斩杀李克用亲子落落,依附朱温,河东和朱氏兄弟之间领地交通断绝,此人也只得随朱瑾逃至淮南,这次领尖兵突袭庞师古的骑兵便是他和朱瑾指挥。
“无妨,这些兵已经胆寒,庞师古立营于低处,士卒水土不服,又身处泥泞之地,军心必定动摇,让这些溃兵回去,那些在营中的其他人也会随之动摇,等会儿我们反而省事些,来人,举火,给对岸的杨王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