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边侧身一看,清平正捧着书在看,肩膀上停着只雪白的鸟,也低着头去看书。清平随意把头发扎起来,如鸦羽般的黑发贴在雪白的脸上,清晨的阳光从她头顶落下,她神情专注的去看手里的书,嘴巴还在念叨着什么。那只鸟振翅飞走了,她也不在意,翻过一页继续看着。
人总是能从别人身上借鉴到一些东西,再转换成自己的。有时候伴随一个孩子成长,目睹她的一系列转变,亦能收获许多东西。清平像株小小的植物,起初长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如今在她手中慢慢生长,她也得以看见她的光彩。
陈珺这个年纪的人,最善于体悟世情人心。她当了半辈子的皇帝,有时候必须让自己心如壁垒,以雷霆手腕震慑臣民,这样也让她失去了表达自己情感的机会,逐渐失去最初的,属于普通人应有的感情。但如今,她却在一个孩子身上,目睹她的成长的每天中,再次找回了几分熟悉的情感。
她被压抑尘封的心,被这生机勃勃的绿意所感,坚固的铁壁,也随着春风暖意,爬上细嫩的枝条。
她曾是这国的君主,垂拱于凤廷之上;她的目光辽阔,俯视这片土地。她靠近这个孩子,借由她的成长,从高不可攀的帝位,再度回归到平凡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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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珺气道:“所以练了一月的字还是这副样子?”
清平看着自己刚刚写完的字,觉得还是可以的,但是陈珺很明显非常不满意,刘甄过来瞄了一眼,同情的摇摇头,走开了。
其实是小姐要求太高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把字写的又好又有自己风格的可是太少了。她观陈珺恼怒的神色,好像清平是她的女儿,大有为人母望女成凤之意,恨不得她生来就是个神童,知晓四书五经,书法直追前朝大家。
这样一想倒是很像呢,刘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对着一脸茫然的小清平暴躁的拆字,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沉稳冷静的王府小姐。
可怜清平不知道陈珺心里发生了什么转变,在心里吐槽她一天一个样,莫不是更年期到了?结果因为走神被陈珺看出来,又被罚了几张字帖。
陈珺的要求比先生还高,学了东西不仅要会用,还要融会贯通,将彼此紧密的联系起来。清平最庆幸的就是上辈子好好学习过,尚能应对陈珺的问题,但若是问的深了些,她就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了。
陈珺端了杯茶坐在清平边上看她写字,一个下午写下来,才有那么几页是陈珺的能满意的字,清平累的手腕酸痛,坐的屁股也疼,陈珺才勉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