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程昊睁开眼,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疼,一张放大的脸带着岁月的纹路出现在面前,他张了张嘴:“妈?”
气出口,磨得喉咙又痒又疼,他下意识咳了一声。
“快别起来,昨天你都烧到四十度了才让保镖送医院,不要命了?”
程母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坐旁边抹泪。
程昊扶了扶额,这才发觉左手背插了针,透明的点滴管在眼前晃荡,入目所见是一片白,只有枕边的香槟百合带了点颜色。
手背有点冷。
他睁眼躺着,问:
“几点了?”
“十点多了。”
程母伸手探了探额头,还有些烧,嘀嘀咕咕地去倒水。
程昊转头看向窗外,没太阳,天阴沉沉的,还有碎雪粒子打在窗玻璃上,留下纵横交错的水印子。
十点多了,飞机该走了。
程父进来,呼啦啦一群人也跟着进来,量血压、测心率地一通忙完,这些专家最后得出一个“烧退”的结论。
“多休息,心放宽……”
程昊有听,又像没有听。
程父看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死样子,就想呼他。
只可惜,他们家的父子关系跟别家不一样,旁的父亲理所当然的管教和打骂,到他这头,全没立场。
专家们忙完,又呼啦啦走了。
病房顿时空了,只剩两个因隔阂还显得有些陌生的中年男女。
“爸,公司……”
“放心,倒不了!”
程父没好气地坐到另一边,“我让人替你看几天。医生说你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了,怎么,还想搞那为爱伤风那一套?”
“没有。”
程昊声音哑得厉害,“就是睡不着。”
“还想着她?”
程昊下意识想否认,可喉咙一阵痒意,让他不住咳了起来。
程父没话说了。
他理解不了这种感情,在他看来,儿子继续投资在唐咪这支股上,摆明了就是高风险低收益,该抛当抛。
他拍了拍他:
“早点交个新女友,我看郁洁这丫头就不错。”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阵笑从病房门口传来,郁洁推开门:
“一进来,就听伯父夸我。”
她捧了束红艳艳的玫瑰,整个病房一下被点亮了:“听说你喜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