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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审判(一)(1 / 1)

孩童从未敬仰神明,这些叩拜的凡人,曾经也是孩童,也曾是不惧神明,不曾敬仰神明的小孩。

也许是因为现实的残酷,令双肩扛的东西越发沉重,这种沉重令他们喘不过气来,于是便开始丢下曾经背负的东西,诸如梦想,勇气,以及敬畏之心。

迷茫与责任,永远都是大人的世界的主题。

在这个主题之下,所有的挣扎都只会转化为永无止境的痛苦。

于是便开始去追寻虚无缥缈的神迹,以求让自己心灵和肉体得到安慰和幸福,由此诞生了邪神淫祀,企图让神明去替他们面对和支撑起生活中的不堪和残酷,却掉进了一个臭不可闻的粪坑。

他们在挣扎中寻找希望,但往往希望就在他们手里,握不住,反而去依托于神明及外物,最终只会被反噬。

庄稼长在地里,是大父辛苦耕耘而长出来的。

食物是大母以油盐炒制而成的,不是神明赐予的。

连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这些大人却不明白,或是不想明白。

一味的逃避,让他们越陷越深,于是越来越痴迷,越来越愚蠢!

白衡站在原地,这些愚蠢的凡人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茫然地望着神像。

自神像破碎之处,泛起点点荧光。

这些便是从他们体内汲取到的灵性,此刻,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他们身上。

一瞬间,福至心灵,那股紧张压迫之感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飘飘欲仙,如临仙境的轻松之感。

神庙中类似于劫灰的雾气消失不见,神庙的石头转化此间灵气,使得光芒若云霞般氤氲,如彩虹般绚烂。

信徒们见此欣喜若狂,此前的舒适,让他们坚定神明,而此刻,神迹真真切切浮现于眼中。

于是,磕头如捣蒜般,高呼神明之名。

白衡无心去听,径直向外。

淫祀已毁,此地再无邪神。

再过段时间,这间神庙中,会摆放上他的神像。

他向外走,那祭司见得清清楚楚,当即想逃。

而身旁乌灵卸下手中的镯子,青玉镶嵌檀木,又有金丝卧于其上,灵性自青玉流向檀木,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已被乌灵蕴养数百年之久。

乌灵当即丢出镯子。

玉为土,檀木为木,金丝为金。

镯子之外,闪烁三层神光。

在镯子之下的祭司感受到了大恐怖,抬头一看。

金丝成光,光芒比刀剑还要锋利,在身体表面裸露出一道纤长裂痕,人皮就此脱落,显化出一只巨大的天牛来。

一时臭味难闻,而天牛妖被镇压,变化身形,最后被镇压入镯子当中。

镯子重新出现在乌灵手中。

祭司的变故,被一众信徒看在眼里,顿时勃然大怒。

并非因为祭司并非凡人而恼怒,仅仅只是因为乌灵镇压了祭司。

当即就有无数难听的谩骂声此起彼伏,比最为汹涌的海浪还要凶猛,一瞬间淹没了白衡等人。

“Duang!”

更有甚者捡起地上石头,向他们砸过来,石头未沾衣,便已化为尘埃。

先是石头,后是泥土,但凡身边能够被捡起来的东西此刻都不断向他们丢来。

“乌灵,此地就交于你了!”

白衡轻抚衣袖,从天而降一场瓢泼大雨,雨水哗啦啦落下,将一地的尘埃吹散,那些丢过来的物什在磅礴大雨中寸步难行。

乌灵留在原地,望着白衡离去。

……

大雨之中,白衡漫步前行。

今日在渭河两岸,尽皆落下一场大雨,雨水磅礴,冲刷一地尘埃,而在农田遍布之地,雨水润如酥,融化的冰雪化为涓涓细流滋润土地,被冰雪埋藏的生命在此刻抽出开始复苏,期待着春天的到来。

所有人都震惊于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雨,在渭河两畔某间神庙当中的涂山炆自然也经历了这场大雨。

他披着一副少年的人皮,站在神庙的屋檐下,水滴如珠子般从檐角滴落,从他手指的指缝里面坠向大地,地面上激起一地的水花。

“大人,这是……”

神庙里的祭司躬身看向涂山炆,从这诡异莫名的雨水里,他感受到了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

涂山炆张开的手徒然握紧,在他手掌之中,几滴成型的雨水恍然变化成了一条又一条虺,挣扎着从指缝中逃脱出来,最后如蝴蝶般在雨水翩然飞舞,他缓缓开口,以回应祭司的话:“这是河神的愤怒!”

祭司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只是一只小妖而已,河神在他眼里,如高山一般可望不可即:“河神……”

他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紧张:“那现在还如何是好?”

涂山炆目光不变,仿佛河神的愤怒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把信众的灵性吞了,神像毁了,像之前告诉你们的那样……”

“可是!”祭司有些紧张:“可是我们若是吞了这五十多名信众的灵性,河神和人间那边……”

涂山炆打断了他的话:“那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了。”

他转过身来,看向紧张的祭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需紧张,天塌下来,还有大人为你顶着!”

他口中的大人,是泾河河神。

泾渭分明,不止河道如此,神明亦是如此。

泾河清澈而渭河浑浊,《诗经》中有云:“泾以渭浊,湜湜其沚。”

渭河虽然浑浊,而权柄在河伯之下,泾河虽然清澈,权柄却在河伯与渭河河神之下。

前渭河河神支无邪想取河伯而代之,也许泾河河神也有这等心思,可步步敬小慎微,故欲取河伯而代之,先取渭河权柄。

泾渭两处权柄合一,方有与河伯一较长短的资格,至少在泾河河神眼中便是如此。

故而侵吞权柄,互相下套这种事情,在支无邪时期最为常见,所以支无邪压制渭河水域中所有虺成就第四境,相应的,在泾河之中的龟也是相同的境遇。

直到支无邪被赶跑,渭河河神易主于白衡之后,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而白衡久不在渭河,渭河名义上为有主之地,实际上却是无人镇守之地,便勾动了泾河河神心中那些贪念,在加上涂山炆从旁蛊惑。

当然,最主要的是白衡掌握权柄之时,不过第二境,就算他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从第二境进入第四境,如此一来,他便永远不会是泾河河神的对手,只是就算是他和涂山炆都不会想到,白衡开了挂,虽未入第四境,但自身对于道的掌控,不亚于第四境。

涂山炆看着祭司吞掉此地所有信众的灵性,又摧毁了神庙,笑意浮现在脸上。

吞噬了五十多人灵性的祭司,快速从第一境迈入第二境。

他打了一个饱嗝,就见涂山炆转身驾云而去,声音自远方飘荡而来:“跟上!”

云气在他脚下,幻化成云,而后紧紧跟着涂山炆。

才见其背影,忽而一道惊人剑光从地面挣脱而出,刺向天穹,搅碎云气,他刚刚稳定肉身,就见一口巨大的方鼎从天而降,就要将他和涂山炆镇压。

“河神……”

望着地面上抬头向上看的少年,祭司只感觉到眼睛当中传来剧烈的刺痛之感,那种感觉让他回想起了太阳之光。

“山河鼎,能压制渭河权柄吗?”涂山炆声音缥缈,在他手中,徒然出现一口小小的山河鼎虚影,那上面有渭河之形,显然在他手中,掌控着渭河一部分权柄之力。

这一刻,山河鼎落不下来。

鼎为权利象征,涂山炆既掌渭河权柄,便无法落下,于是偏转而向祭司。

又听到涂山炆口含天宪,声做敕令,竟能借力于渭河,怒喝一声:“去!”

山河鼎外仿若传来一声剧烈的震动之音,而后倒飞出去,最后落在一座山峰之上,引的那山中精怪向此地频频侧目。

与此同时,涂山炆只觉得手臂麻痹,仿若不属于自己一样,巨大的反噬之力涌向全身上下,若非在他身上有泾河河神的牙齿,压制住那股力量,此刻倒飞出去的,就该是他了。

“泾河权柄?看来你长本事了!”

涂山炆敏锐感觉声音出自身后,待他回头去看时,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而后肩头上徒然出现一只手臂,他心中惊骇万分,却不待发作,就被一股巨力轰击。

整个人从天而落,身上衣服破碎不堪,人皮被撕裂,显露出他的原形来,一头长着六个脑袋的虺首。

六首其鸣,嘶吼声起伏不定,每一个头颅之中各自吐出一道流光。

白衡面色不变,他身上气息徒然变化,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他变化而变化:“天道无形,万物无常!”

那六道流光甚至未曾落到白衡身前一尺,就已彻底溃散。

这是无常之道,一切都在变化,又有几人知晓这些流光是何种变化。

而涂山炆已然落地,他惊骇的看向白衡。

“跑不了的!”

他注视着白衡,而白衡却伸手向那祭司而去,五指之上各自成符文,天地间于是出现一道牢笼,在他五指之下,那祭司冲撞不得出,只能无力地坐在看不见的牢笼之中,等待着救援。

而这,是阵之一道。

涂山炆长吸一口气,若非俞玄在河面上看着,他此刻应当已入此河,通过这泾渭交错之地,进入泾河当中。

而此刻,他却是只能站在河堤上,等待着天空中那个人从云端中走下来对他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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