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男丁们汇合后一起出发。
一路上众人眼看着汴京城的繁华,徐家的一大家人心情五味杂陈。所谓故土难离,更何况徐家这是一去不复返,城西的饵饼,大雁桥下的杂耍班子,城南的栗子糕,那带着汴京城口音的吆喝声,似乎渐渐都在远去了。
此生再也不见这样的好风景。
长长的队伍经过汴京城,队伍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脸上全是对故土的难舍和前路的不安。
最后队伍停在南城城郊外。
队伍里来了几个解差,他们统一着深色官服,腰间佩刀,拉着一辆骡车,上面堆满了行李,一上来便很熟练的和高衙役他们交接文书手续。
一行人便在这里等着另外一间牢房的人汇合。
徐振英大致数了一下,他们这边牢房便有三四十个人,加上大伯他们,这次流放路上至少也有七八十人了。
可解差似乎只有十人出头。
祖母始终望着城门的方向,惴惴不安道:“老二他们怎么还不来,难不成不和我们一起出发?”
大伯母则分外担心郑家的物资能否按时到达,一个劲的往徐振英面前挤,问了一遍又一遍,“六丫头,郑家来人了没?”
问到后面苗氏也有些烦乱,对黄翠娥道:“大嫂,你问也没有用,郑家若是想要退婚,就一定会来的。你且多等等,不要着急。”
黄翠娥哼哼了两句,还是忍不住担忧,“要是郑家不来,咱们可就真完了。看你们一个个都不慌的,肯定手里都藏着私房钱,三弟妹,咱两向来要好,你要有钱可别藏着掖着……”
苗氏拗不过黄翠娥,只好道:“大嫂放心,我要有钱一定拿出来。”
黄翠娥满意了,暗中使眼色,恶狠狠道:“我相信你,你是个老实巴交的。我看二房他们一个个的那样儿,十有八九还有钱呢。要是郑家没来人,我一定想法子让他们把钱全部吐出来!咱们几房受了老二的连累,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苗氏便不敢接话了,只憨厚的干笑了两声。
“来了,来了——”队伍里不知是徐家的还是方家的人喊了一句。
徐振英抬头一看,只见衙役们带着人缓缓走了过来。
只不过他们可没有女眷这边待遇好,一个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满是油污,脸上也脏得不成样子,神情大多麻木无比。显然在牢里遭了不少罪。
一群人被捆着手,绑成一字型前进,时不时被吆喝几句,乍一看竟连讨饭的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