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旁人家的灯火,就见一个穿着蓑衣的熟悉身影正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往回挪。
“娘!娘你怎么啦?”女孩又惊又喜的欢呼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快步迎了上去。
“慢点!念福,你慢点,仔细滑!娘没事,就是才摔了!”蕙娘的声音干涸,透着极度的疲惫,但对女儿的担心和焦灼却是半分不减。
短短一段路,在她看来却是如此漫长。好容易等女儿走到自己面前了,蕙娘先就责备起来,“这么大雪,你不在家好生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女孩撑起破伞,遮着娘亲,“这不是担心你吗?怎么弄到现在才回?”
蕙娘忽地声音一黯,低低道,“回去再说。”
女孩心知必有事故,在外也不便多问,扶着快冻成冰棍的娘亲,母女二人又艰难的顶着风雪,回了家。
等进了家门,在明亮的灯光下一瞧,全家人都惊着了。
蕙娘浑身上下竟是湿透,手上额上还有擦伤,整个人面色青白,又冻又乏,显得狼狈之极。
施老爹心一沉,“你怎么弄成这样?今儿这是出什么事了?”
蕙娘望着女儿,艰难的挤出丝苦笑,“还真是让念福给说中了!”
提起今日的遭遇,蕙娘觉得简直就象一场噩梦。
她今儿一到欧阳家,还没等她去找三太太还了那副耳坠,就被厨房里的邹嫂子给叫住了。似笑非笑的把她带到后院,说是年关将至,欧阳家发了善心,要给周边各个庙宇供奉些豆腐香干等物,然后指着那一大缸泡好的黄豆就让蕙娘去磨,连小毛驴也不给一头。
蕙娘这下子终于相信女儿所言非虚了,可想找邹嫂子去说说情,人家根本不肯搭理她,只一味的催促她干活。蕙娘无法,只得开工。
施大娘听说,心疼得眼泪直流,“你这傻孩子,知道人家欺负你,就辞了工回来呀!还在那儿给人当牲口使唤做什么?”
蕙娘看了二老一眼,只说,“我哪儿想得到那些?”
可一双冻得冰冷的手却被女儿握住了,看着女孩含着泪光却满是理解的双眸,蕙娘心中很是欣慰。家里这样的状况,她要是撂挑子不干了,这寒冬腊月的,真让一家子喝西北风不成?
于是接下来的事,蕙娘怕老人担心,便不肯细讲。只道,“其实干起来活来,也不觉得累。只他家大少爷可真是个好人,他本住在后院隔壁的那屋,听我磨了半日,后又下起那么大雪,便打发人来叫我去歇着。我那时活也没干完,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