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装载实验样本的地方,只有正中间的位置,还有一张圆桌,以及一排没有靠背的高脚凳。 在圆桌上此时摆着一杯热茶,显然是为铁甲婆婆准备的。 “稍微等一下吧。”铁甲婆婆坐在了高脚凳上,向安格尔道。 然而安格尔此时却呆愣在原地,眼神被一个蕴养舱给吸引住了,准确的说,是蕴养舱中的那个人。 安格尔缓慢的走到蕴养舱面前。 透明的蕴养舱中,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躺在淡黄色液体中,半长不短的头发弥散在水中,他的表情带着死亡般的安详。 男子全身的肌肉都很精健,不过此时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从未拆下的缝线可以看出,男子在不久前应该才被人开膛剖肚。 “怎么?他就是你要找的人?”铁甲婆婆走到了安格尔身侧。 安格尔静静的看着蕴养舱中的男子,轻轻点了下头:“是的,他就是巴鲁巴。” 铁甲婆婆看了过去,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能量波动,半晌后轻轻一叹:“果然拥有一半的异界蛮人的血统。” 顿了顿,铁甲婆婆突然笑道:“血脉如此清晰纯粹,灵魂也干净无比的人,怎会是异界间谍?” “他不是间谍?” “自然不是,就算派间谍,也多为纯种人类。这种混血儿,且灵魂与血脉都澄澈如洗的,完全不适合当间谍。”铁甲婆婆道。 “也就是说,他没有罪。” 铁甲婆婆沉默半晌道:“唯一的罪,是出身不能选择,是大势不可违逆。此一罪,虽不重,但也足以将他推入黑暗深渊。” 安格尔也轻轻叹息一声:大势不可违逆。 世界意志没有任何思维,但它奉行一个原则,对此界有益它就支持,对此界有害它就排斥。而极端教派的一切手段,看上去很极端,但对世界其实是有益处的。哪怕错杀一万,只要杀对那一人,那就是有益。至于其他被错杀的无辜生命,在冷漠无情的世界意志面前,这并不算什么。 所以,算起来,你说谁错,其实都没有道理。但如果你有了立场,谁都是错的。甚至,你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 对错,从来都是立场不同。 安格尔沉默了半晌后,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缝线,低声道:“我还是来晚了吗?” 铁甲婆婆:“不算太晚,因为他只是被植入了伞菌虫血脉。至于思维……” 铁甲婆婆看了看巴鲁巴没有任何伤疤的头颅:“还没有被清空。” “可注射了一次性消耗血脉,他也没有未来了。”安格尔低声喟叹一句:“不过,至少还活着。” 在他们说着话时,身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安格尔回过头,在黑暗的走廊深处,一道高挑的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 “晚上好,婆婆。”来人对着铁甲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