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成脸上拉开一抹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并且用上了传音:“不,不。潜入进去的,乃是……乃是您的道侣,宁营主。”
长天微愕,脸色一点一点沉下,突然闭目不语。
众人不知道他正通过魔眼观察另一方面的情况,只晓得当他再睁眼时,金眸中已经盛满骇人的怒气,整个中军大帐的气温嗖嗖嗖直往下降。
“好,好!不过是几个时辰没盯着她,她又玩出来这些个花样!”
步天成心中愧疚,赶紧道:“神君息怒。宁营主也是为了给您分忧。她道行高深,福泽绵厚,有她出手,这项计划成功率必然大增。再说……再说这个时候,她已经潜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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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落下,天已经黑了。
远处杀声震天,浚河北岸却静悄悄地,只有河水汩汩流动的声音。偶尔大风刮过,河边高而密的芦苇就簌簌作响。
浚河水最深处也不过四十丈,冬不枯,夏不漫,蜿蜒流淌,从这里一直横亘在广成宫的七座山峰之间。
宁小闲一身水靠,此时正站在浚河以北的小山坡上眺望战场,那里的天空上气运蒸腾,哪怕隔着数十里远,依旧能够清晰无碍地望见。她身边立着另一个面白无须、眉脚有粒细痣的男子,同样身着黑色水靠。这人眼里也现出对她的好奇,但隐藏得很好。
远处,战斗进行时。
从隐奉联军发出讨伐广成宫的战斗缴文,再到一路上的缠斗无休,这几个原本各踞一方的霸主之间矛盾已是不可调和,连彼此门下都似是有了血海深仇一般。
此时广成宫的领域还未开启,众修士乃是凭借己身神通,竭力阻住联军的脚步。虽然今日联军的攻击还是试探为主,并不奢望能够直捣黄龙,然而森严的军规依然能榨出每个兵员都使出吃奶的力气。
若说联军的攻击如同潮水,那么广成宫的就是中流砥柱,凭它惊涛骇浪,也自岿然不动。人类和妖怪正面肉搏,天然就有劣势,至今还能站稳阵脚毫不退让,自然有另一个原因:
离得这样远,天色又已昏暗,以宁小闲的眼力还能从人群中分辨出点点微弱的金光,那是刚刚升起的月光倾洒在金甲上的颜色。
以身挡在广成宫修士面前的,赫然是一群又一群身穿金甲的魁梧卫士,每一名身高都在一丈左右(三米多)。放眼看过去,每个卫士的身高几乎都是完全一样,手中所持的武器却有蛇矛、瓜锤、砍斧、狼牙棒等等,清一色是以挥、砸为主的重型钝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