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捕风捉影,什么难听的话都敢说。
虽说这边的陈平安,刻意收起了一切境界、神通和气象,已与凡俗无异,所以先前赵树下的几次出声打招呼,陈平安是确实没听见,而那次风雪庙女修余蕙亭,她偶然御风至此,误以为陈平安在藤椅上装睡,故意无视她,还真是错怪了陈隐官。可即便如此,陈平安哪怕当时只是一瞪眼,估计也就能唬住那个登门来胡搅蛮缠的乡野妇人了。
有趣归有趣,好笑归好笑,赵树下还是叹了口气,到底是为师父打抱不平,能够跟随师父求学受业,是多大的福气?听说如今好些儒家学宫书院,都希望师父去讲课呢,师父都婉拒推辞了。
陈平安轻摇蒲扇,自顾自笑了起来,“记得当年第一次跟魏羡见面,是在大泉边境一个叫狐儿镇的地方,客栈内,咱们这位南苑国的开国皇帝,慧眼独具,与我才见面,记得魏海量的第二句话,便是直不隆冬来了一句‘主人好重的王霸之气’,呵,你以为?魏羡除了酒量好,看人的眼光更是一绝,卢白象和隋右边都远远不如魏羡。”
赵树下毕竟不是师姐裴钱,更不是小师兄崔东山,接不住这种话。
一时间便有些冷场,随后陈平安没来由说了小有停顿的两句话。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霁月光风,终然洒落。”
赵树下不明就里,却察觉到今夜的师父,好像有点……如释重负,尤其轻松?
陈平安轻声笑道:“那封信,你送去落魄山好了,记得拣选僻静山水,一路走桩,路上好好体会一下五境武夫体魄的不同寻常。到了落魄山,不用着急赶回来,让老厨子帮忙喂拳,地点就放在竹楼二楼好了,养好伤再说,如果觉得问拳痛快,可以多挨几顿打,最好是与朱敛多偷学几个桩架,这家伙喜欢藏私,我猜有不少的压箱底绝活,一直没机会显露出来,你也是剑客,朱敛也会剑术,到了二楼,可以厚着脸皮让他抖搂几手,你如果可以在竹楼,顺便打出个六境,也是可以的。我这边的衣食住行,你就别管了,担心这种事情,还不如担心自己老大不小了还是打光棍。”
赵树下在学塾这边,刚刚从武学四境跻身了五境,因为都是炼体境范畴之内,破境难度不如三境至四境、六境至七境。
方才,道士吴镝在那永嘉县陋巷院内,与陆沉询问考证一事,朱敛剑术高低,比起隋右边如何。
陆沉嬉皮笑脸,只以二字作答,不低。
至于是比隋右边只高不低,还是在他陆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