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续命了,还需记得一事,以后不管在何地何时,只要见着了我,就乖乖绕路走,不然对视一眼,等同问剑。”
陆尾再无半点世外人的出尘气象,急匆匆说道:“陈平安,有话好说,本命瓷一事,实不相瞒,我确实无法擅自定夺,但是我可以马上飞剑传信中土陆氏,恳请家主亲自回信,一定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陆尾当然不愿就此沦为一具魂魄分离的牵线傀儡,
只见那个年轻人双手笼袖,笑眯起眼,思量片刻,视线偏移,“小陌啊,聊得好好的,又没让你动手,干嘛与陆老前辈怄气。”
小陌立即点头道:“是小陌冲动了。”
然后小陌拍了拍陆尾的肩膀,像是在拂去灰尘,“陆老前辈,别见怪啊,真要见怪,小陌也拦不住,只是切记,千千万万要藏好心事,我这个人心胸狭窄,不如公子多矣,所以只要被我发现一个眼神不对劲,一个脸色有煞气,我就打死你。”
陆尾身体紧绷,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南簪则恨不得把桌对面那张笑脸挠出花来。
陈平安身体前倾,重新拿回那根筷子,左手持筷,指了指一旁被小陌始终拘禁在原位的陆尾,“只需要我做一件小事?你和中土陆氏的胃口,可比南簪可要大多了。”
每一次轻轻晃动,都看得南簪道心震颤。
至于被指指点点的陆尾,作何感想,不得而知,反正肯定不好受。
陆尾疑惑道:“陈山主何出此言,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连那桩小事都没说。”
陈平安盯着陆尾,然后叹了口气,有些神色恍惚,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把我当做一棵田间垅边的稗草啊。”
乡野间稗子,一年生草本,近水,稻田间沟渠旁,近水则生,所以就会有老农寻稗草,与稻苗区分开来,见到了就随手拔除。
陈平安看着那个陆尾,摇头道:“可我如今已经读过不少书,不再是那个连本拳谱都不会看的窑工学徒了。”
陈平安手持筷子,站起身,绕着桌子缓缓散步,瞥了眼桌子,既是自己的棋局,又是陆氏某种试图以天象地理作为更大棋盘的隐晦手段。
说不定郑居中先前让自己不要选址桐叶洲,除了让自己倍感无力之外,还有某种深意?
甚至就是一种需要自己去刨根问底的暗示?谜题谜底之所在,就与阴阳家陆氏有关?
比如今天待客的南簪陆尾两人,一男一女,就涉及阴阳两卦的对峙。那么与此同理,宝瓶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