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大骊原有的山岳正神,想要跟魏檗拼命的心思都不缺。
老蛟早年远游各地,与魏檗其实是老相识了。
天上下起了小雨,尘土被压回大地。
老蛟和魏檗当然不用担心雨水淋在身上。
魏檗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摇晃,身前的雨幕随之晃荡起来,微笑道:“要不然世人都羡神仙好?何况还是神在前,仙在后嘛。”
老蛟轻声问道:“大骊皇帝真要南下龙泉郡?”
魏檗没有藏藏掖掖,嬉笑道:“对啊,近期是要走一趟,到时候你这条老蛟觐见真龙天子,一定很好玩。你的见面礼,准备得如何了?”
老蛟笑道:“准备好了,不值一提。”
魏檗伸手指向小镇那边,问道:“打不打得起来,如果打起来,你会不会出手?”
老蛟犹豫片刻,不愿把这位未来山岳大神当傻子,“上了贼船,还能如何?”
魏檗有些头疼,“可别打坏我的披云山就好。”
老蛟大笑道:“这么快就把这儿当家了?”
魏檗嘿嘿笑着,“我这个人,喜新不厌旧。”
老蛟伸手点了点身旁的白衣神人,“不厌旧到了你这个地步,世间罕见。”
魏檗爽朗大笑,“那肯定是你见识还不够多。”
闻弦知雅意,老蛟立即收敛笑意,提醒道:“有些事,别人可做,我们不可说。”
魏檗点点头,记起一事,“我得去趟落魄山,不陪你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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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须河上,雨点噼里啪啦使劲砸在河面上。
石拱桥下,一位青丝茂如水草的妇人,悬停在河底上边,呜呜咽咽,她想起了自家孙子,再联想到自己一半金身毁弃的凄惨境遇,就愈发伤心,在自家门口都这般难混,更何况是孙子远在真武山,在那么多神仙精怪之中修行?
她之前还每天开开心心巡视龙须河,想着自己靠着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以及不要脸皮的吓唬人,好不容易攒下那么多值钱的和不那么值钱的宝贝,想着总有一天都会全盘交给孙子,让他不至于在修行路上为了钱而烦恼,可如今承受着巨大痛苦,在河水源头那里自毁金身,让这位尚无神庙香火的河神妇人,真真切切晓得了天道难测、修行艰辛的道理,她最近每天就躲在这座石拱桥下以泪洗面。
然后妇人猛地停下哽咽,忍着心中惊骇,迅速游曳去了靠近岸边的地方,乖乖给一位上司让出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