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休要诬赖人!”一个半秃的脑袋从梯口下方冒了出来:“亏我还给你带了口热汤来,早知道就不给你带了!”
“有热汤,为何不早说!”候莫惊喜的从同伴手中接过陶罐,喝了两口,惬意的吐出一口长气:“真舒坦,娘的,老子在这上头淋了半天雨,从里到外都冻透了!”
“好了,别废话了!”刘五喝道:“你快下去歇息吧!记得明早上来换我,别忘了!”
候莫应了一声,脱下羊皮外袍和兜帽交给刘五,都到楼梯口,转进去一半突然停住了,阵阵冷风飒飒响彻林间,他的衣服在背后抖了抖,仿佛有了生命。
“怎么回事?”刘五问到:“干嘛不下去?你不想回去了?”
“有点不对劲!”候莫喃喃的说。
“不对劲的是你自己!”刘五轻蔑的笑道:“要是还不想走就留下来值夜,换我回去睡觉!”
“你难道没听见?”候莫质问:“你静下心来,仔细听听,风雨声后面的声音!”
刘五的笑容消失了,他也感觉到了,在风雨声的掩盖下还有另一种声音,那是踩在枯枝败叶上的细碎声响。在甘州镇兵当值五年来,他从未如此恐惧,这背后到底是什么?
“蕃、蕃贼!”刘五的声音抖的和他的身体一样厉害,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吐蕃的袭击者。
“快,把举火,警告州城的守兵!”候莫扑到墙边,掀开芦席,露出下面的一堆浸透鱼油的干芦苇来,然后从腰间翻出火镰和火石来,用力敲打起来。此时刘五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楼下传来的喊杀和惨叫声,显然,吐蕃的袭击者已经冲进了烽燧的下层,那儿是守燧士兵和他们家属的住所。听到自己的袍泽和家人的惨叫声,刘五咬紧牙关,拿起靠在墙上的长枪,不过他没有冲下去,而是挺起枪尖,对准楼梯的出口。
也许是因为雨天天气潮湿的缘故,候莫敲打了火石七八下,也没有把下面浸透鱼油的干芦苇点着。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刘五正从一个吐蕃士兵的胸口用力拔出长枪,刘五听到身后的动静,厉声喝道:“别管这边,快举火!”
“诶!”候莫回过头来,飞快的敲打着火石,这时下面已经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泪水从眼眶中流淌下来,他用尽最大的气力敲打火石,终于有火星飞出,落在下方的浸透了鱼油的干芦苇上,火舌顿时跳了起来,他狂喜的吹了两口,然后把旁边堆积的松柴一根根放过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