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蹊跷的,天子御体不豫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沛王又是诸弟之长,这时候不把沛王召回来监国辅政咋办?难道从宗室里再另找其他人?疏不间亲的道理总该你明白吧?”
“那可未必了!谁都知道今上最亲近、最为倚重的可不是什么宗室外戚,而是王大将军王文佐,就算天子真的身体不豫,要找人来监国辅政,那也是召回王大将军,而非沛王!”
“这倒是,那王大将军起兵的理由就说的过去了,凭啥辅政的是沛王不是他呀,换了是我也不甘心!”
“而且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初沛王可是跟着王大将军一同出京,督师辽东的,可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回来了,说是被天子急诏召回的,可若是如此,天子为何不给也给王大将军一份诏书呢?反正也就是写几个字的功夫,难道也没有?”
“你该不会说王大将军的檄文里说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我不敢说,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件事情当中颇有蹊跷!”
类似的交谈在长安城的每座酒肆、旅馆、堂屋的房顶下进行着,虽然谈话的倾向性和结果会随着参与者的身份地位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随着外界传来的信息不断增多,这座大都市的居民们的判断对不久前发生的那次高层政治巨变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与所有首都居民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讲,长安城的居民们对于政治是颇为“冷感”的。简单的来说,只要不是自家人,他们根本不在乎坐在皇位上的具体是谁,反正谁到了那个位置,他们都磕头便是了,原因很简单,他们见得实在是太多了,一个寿命够长的长安人甚至可以亲身目睹过宇文护和李世民的两个人的葬礼。
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不能伤害到他们切身的利益。这就是为什么王文佐逼迫李治退位,拥立李弘登基如此顺利,平静无波;而裴居道软禁李弘,沛王监国一开始也很容易,后来却搞得举步维艰的原因,仅仅是漕运不畅这一件事情,就已经让长安居民对这次政变有充足的不满理由了。更不要说随着王文佐大军南下的消息传来,一个可怕的前景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一场空前规模的内战即将爆发,这一仗打下来无论谁赢谁输,大唐都是输家,而作为大唐首都的居民,肯定也要随之倒霉。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安城中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各个阶层,各个政治派别都罕见的发出了同一个声音:“这场战争不能打下去了,必须立刻平息下来!”而要做到这点的办法只有一个——天子复出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