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份,仿佛王文佐的新宅不是在距离宫城只有几百步的宣阳坊,而是在终南山里。
王文佐倒是毫不在意,每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然后就带着桑丘和几个随从去东西两市闲逛,逛完了东西两市便去长安城内的其他市坊,再就是城外的各色风景,玩得不亦乐乎。反倒是崔弘度、崔云英等人焦虑不已,他们想要派人四出去探查消息,但又苦无没有什么人脉。好不容易找到了慕容鹉,那厮一听提问便连连摇头:“你们莫问我,这事藏在圣人的心中,我一个蝼蚁般的小官如何知道?这么说吧!长安的那些贵人们一个个比猴都精,现在还没有个定数,他们是不会沾毛的!”
“没有个定数?”崔弘度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朝廷会对主上不利?”
“我可没这么说!”慕容鹉的脑袋顿时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那你是什么意思?”崔弘度听得愈发着急了:“咱家主上当初可没亏待你呀!慕容老弟你就给句准话好行不!”
“这种事情哪有准话的?王将军的恩情我当然忘不了,可也得我知道呀!总不能乱说吧?”慕容鹉苦笑道:“这里可是长安城,是帝都,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刀子没戳进你胸口之前,你都不知道谁是友是敌。照我看,任官的事情应该也就旬月之间的事情了!”
“为何这么说?你听到了什么风声?”崔弘度问道。
“不是听到风声,而是感觉!”慕容鹉压低了声音:“拖了这么久,上头说白了也就是想看看王将军的反应,现在也看的差不多了!也该拿个说法出来了!”
“好吧!”崔弘度苦笑了一声:“希望你猜对了吧?再让我这么等下去,我是真的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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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很昏暗的房间。
虽然走廊墙壁上的壁台里插着松明子,微弱而摇曳的橙光透过古老的铁栏杆照射进来,但房间的后半部分仍沉浸在黑暗之中。不过房间还是很暖和,并没有长安冬日的那种酷寒,手按在花岗岩墙壁上,甚至能感觉到有一点点温热,而且铺床的干草每隔五天就换一次,很干燥,跳蚤也并不多,薛仁贵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当薛仁贵被第一次带到这里时,他正在生病,从大非岭撤回陇右漫长的路程,把他的身体彻底搞垮了。咳嗽外加发烧就困扰着这个男人,唇上都是破裂的血泡,火盆暖意和羊皮盖被也不能阻止浑身颤抖。我将不久于人世,他记得自己曾这样想,我将很快死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