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本的脸色一变,厉声道:“王将军,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王伏宝冷笑道:“宋军师,这回你虽然出了主意让大哥赚王琮开城,但这不代表我们众将士多年的血仇可以不报了。王琮对抗我军多年,杀伤我们无数弟兄,这回也是因为力尽而降,不是因为主动请降,这样的人,我们怎么能留?不杀他怎么能维持我们将士们的军心士气吗?”
宋正本咬了咬牙,对着窦建德正色道:“大帅,现在不是当年在高鸡泊的时候了。您是有大志向的人,要平定河北,乃至平定整个天下,就不能再学着当年当绿林大哥的时候,那样快意恩仇,杀人放火了。”
“王琮,是个忠臣义士,也是河北的士人和百姓们所尊敬与敬仰的对象,这些年来,他一直忠于隋朝,尽着自己作为隋朝官吏和守将的责任,也并没有残暴之举,不然河间的百姓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随他抵抗大帅。”
“至于战场之上,有所杀伤,是不可避免的事,如果这样都要算血仇,那我们的军中有大量的从官军中投降过来的将士,也都要一个个算血仇吗?只怕杀王琮一人而失河北士人百姓之心,得不偿失啊。”
窦建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宋军师所言极是,包括上次我们攻陷景城时,抓住的那个户曹张玄素,当时我们本来想杀了他,但城中千余百姓请求代他而死,说这个张玄素是个好官,不应该受刑,于是我们放了他,周围的十几个州郡都来归附。现在王琮的情况也一样,只要我们以礼相待,再给他一个官职,他是一定会归顺我们的。”
王伏宝不服气地说道:“大帅,你这样会寒了兄弟们的心啊,张玄素可不是王琮,他手上没什么血仇,而王琮几年来前后杀伤我军两三万人,可谓血海深仇,就算你不下令杀他,只怕也禁不住弟兄们找他报仇啊。”
窦建德的眼中冷芒一闪:“伏宝,你不能管住你手下的弟兄们吗?”
王伏宝摇了摇头:“军心难以硬压,大帅,你也是行伍出身,最清楚不过。”
窦建德咬了咬牙,站起身,厉声道:“传我帅令,明天开城之后,任命王琮为瀛州刺史,这河间郡的百姓,不得加害。至于王琮,既然降我,那就既往不咎,有敢因私怨而伤及王琮者,夷三族!”
窦建德说道,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狠狠地砍向了帅案,一个案角飞了出去,落到地上,本来还想开口的众将,看着窦建德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全都吓得闭上了嘴,只听到窦建德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地响起:“有敢再言杀戮掳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