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的内间大殿,今天的气氛格外地压抑,一贯节俭的杨坚一反常态地命令内侍们把所有殿内的油灯在大白天点亮,摇摇晃晃的烛火映出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尽收杨坚的眼底。
和上次议事相比,高熲,杨素,苏威这三位宰相都在,而元旻和元胄这两位左右卫的大将军今天却是缺席,王世充和张须陀地位最低,站在一边,史万岁则换了一身朝服,立于殿中,杨坚仍然是上次的打扮,只是龙袍换成了一身厚一点的冬服,王世充甚至可以在他举手投足间看到龙袍的大袖里还打着两个补丁。
只是这会儿王世充的头都不敢抬起来,杨坚的愤怒如同火山一般正在暴发,他冲着史万岁沉声道:“史柱国,上次你给朕的奏折里说,宁州的贼首已经表示降伏,宁州也不再有反叛的实力,以后可以长治久安,可为何这才过了两个月,宁州的叛乱又再起了呢?”
史万岁跪在殿上,低着头,声音中透出一丝惶恐:“臣大意了,没有想到朝廷的恩德也无法感化这些蛮夷,臣愿意再次领兵出征,将这些背信弃义的蛮贼统统剿灭!”
杨坚的眉毛倒竖,双眼圆睁,“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拿起案上的一份奏折,重重地掷到史万岁的面前,大声道:“你好好看看,这是蜀王杨秀上的奏折,里面清楚地说你史万岁是收了黄金才私放敌酋的,还说你史万岁枉受国恩,不思报国,毫无大臣气节,怎么,你现在想要否认吗?”
史万岁的手开始发抖,他捧起了地上的奏折,仔细看了两眼,便大声呼道:“陛下,冤枉啊!微臣身受国恩,执掌讨伐大军,不辞劳苦,千里追击,终于擒获敌酋,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最后之所以放走爨翫兄弟,完全是考虑到宁州人心不附,还是留下统治宁州数百年的爨翫兄弟,这样有助于团结当地人,这次爨翫再次反叛,一定是蜀王留在当地的士兵们军纪败坏,到处奸-淫掳掠,抢劫当地人的财物,后来又以平定巴蜀獠人作乱之名撤掉守军,还请陛下明察!”
杨坚重重地“哼”了一声:“朕明明下过旨意,还派了使者加急传信,一定要你把爨翫和爨震这两个贼首带回京城,你是怎么做的?大军出征宁州,朕顾念将士们暴露于深山荒野的艰苦,食不甘味,寝不安枕,你史万岁却因为那点黄金,把几万将士浴血苦战的结果毁于一旦,你配得上国家对你的厚恩吗?”
史万岁连忙抬起头,脸色惨白,还是辩解道:“陛下,微臣真的是出于一片公心,一直到微臣渡过泸水,陛下的诏书才到,这时候微臣已经把爨翫兄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