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渡口不大,这里不比隔壁景德镇,那边渡口多,瓷器一船一船被拉走。
但是小船数只也显得有些离别的萧瑟感了,特别是今日还下了一场雨,许甲和许母撑着油纸伞,颇有些“彳亍”的意味了。
许父背着书篓,戴着长巾,手中也打着一把伞,雨水汇入江河,露出一圈圈的涟漪,风浮波浪道道宽。
两岸田中稻正青,一行路人披蓑衣。
许甲应时的唱起来:“翻过了几座山,越过了几条河”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徒增伤感作什么?”许故作开朗的笑道:“还要去信州会合呢,到了南昌,我就写信回来。”
许母道:“你专心读书就好,记得好好吃饭,天冷了记得加衣,睡觉前一定要洗脚,晚上看书,多点两盏灯,别伤着眼睛。”
“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太过牵挂,总就是一会子的事情,说不得我走后,你还乐得清净呢!”
许父登上船,船夫撑着竹篙,开始唱起歌来:“采菱采菱,菱实脆而鲜,采掇月数担,易米供新餐。尔来天亢旱,雨露失周全。采掇日复勤,菱近况亦斩然。嗟嗟采菱子,亦念生息艰。”
舟行渐远,天青落雨。
水中的鳅金沙吐着水,助一程水力。
“回去吧,娘亲。”许甲道:“读书而已,又不是征戍。”
许母点点头,一行人往着回走,经过小桥,走过青石板,路过老巷口,许甲买了两碗豆腐脑,两人坐下来喝。
这老板做的是咸辣口的,加了辣子,咸萝卜,还有一点葱花,味道还怪好。
“三文钱,不够还能加。”老板露出笑容来:“您慢用!新鲜的,小心烫。”
冒着丝丝热气的鲜香豆腐脑,确实叫人胃口大开。
许母却没有什么胃口。
“小别胜新婚么!”许甲哈哈道:“娘亲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钻研一二佛法。”
“佛法就是心法。”许母道:“若心能开悟,是不需要这些佛法的。”
“娘你从前也是大家闺秀吧,可以去考个女状元了。”
“我爹是种桑的桑户,也养些蚕,这些都是苦工,蚕吃东西的声音沙沙的,其实是很折磨人的,早晨采桑露水重,太晚太阳毒辣,对桑树又不好,我以前也是帮着干活的,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
“只是嫁给你爹后,他读书,我研磨,后面你奶奶不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