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撕成碎片,但她不得不问。
因为这个问题就是横在她和零之间的深渊,是无论如何都要面对,而且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定时炸弹,不问,不去解决,不去面对,那就是不够真诚,不够坦诚,中间隐含的那条鸿沟会将一切无情的吞噬,变成扭曲的荒诞的怪物。
资本的异化就是这样的东西,资本主义下的一切社会制度都是这样的东西,它使温情的变得冷漠,使亲情的变得畸形,它使家庭联系被破坏,人们的子女由于这种异化而被变成单纯的商品和劳动工具,这样,资产阶级关于家庭和教育、关于父母和子女的亲密关系的空话就只会令人作呕。
零没有回答阿斯卡的问题,她只是把阿斯卡抱得更紧,答案不言自喻。
“基地的检查没有检查到异样,那时你醒着吗?”
又是一个炸雷问题,但阿斯卡已经知道零的态度,她一点点用问问题的方法确定零的心理状况和真实想法。
“没有”
零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基地的检查非常全面,自然包括对使徒A?T力场的检测,本意是对驾驶员人身安全的保护,但用在此时的零身上显然变了味,很难不让人心生疑窦。
阿斯卡听出来了,结合零之前醒来后再对她说说的决定,她是准备对基地坦诚的,在当时的情况下,那是唯一破局的办法。
要么绝对的不信任,占据猜疑链顶端,在一切悬而未定的情况下认定基地会背叛自己,提前做出行动,背叛基地,背叛第三小组、小玉、阿斯卡,背叛全部信任着她的人,驾驶EVA零号机逃走。
要么就是绝对的信任,信任基地在发现她成为使徒后也信任她,没有采取极端的行动,从源头掐断猜疑链诞生的可能。
但这份被迫无奈在零通过基地的检查,一切如故的躺在休养室醒来时就变了,信任变了质,过去了那个时间节点,来到了现在的时间点,现在自爆身份,无论是零还是基地,都无法再做到绝对的信任对方。
因为零接触到了阿斯卡,接触到了和她亲近,会为她作辩护的人,现在的零不再是独自一人,完全敞开的信任基地,从而坦白自己使徒的身份,基地也不再是在零、在其他有力量的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作出对零的信任。
信任中掺杂了其他的成分,掺杂了有力量的其他人,有了这样一个既可以说是缓冲,也可以说是阻隔的存在,双方就不可能做到完全的信任彼此,信任不绝对,就是绝对不信任,最后一定会割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