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
大伯躺在里面,脸色蜡黄,僵硬。
眼睛不是完完全全闭上的,好像还留着一条缝隙。
十指交叉着搁在他自己的胸口上,一身青色的粗老布衣裳,再配上他头上戴着的那只青色瓜皮帽子。
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阴森,可怕。
杨若晴赶紧退到了一旁,这种感觉很不好。
接下来,就要开始封棺了。
封棺的时候,是不能哭的,说是哭,会把声音给关进去,以后就哑巴了。
封棺的那人又喊了一嗓子,报了好几个时辰。
“我报到这几个时辰的人,转过身去,莫看!”他道。
于是,杨华梅等几个背过身去。
许是这几个时辰出生的人,跟这入殓的时辰相冲,所以得回避,杨若晴在心里暗暗想着。
接着,那边便开始封棺了,把粗粗长长的钉子,顶进去。
又往棺材的四角,点上桐油灯。
棺材前面,拉起了白色的帷幕,帷幕前面摆着一张大案桌。
案桌上,摆着一只扒光了毛的生鸡,一碗白米饭,一碗肥肉。
白米饭上照例插着一柱香,香烧完的香灰落在那白米饭上。
这边,封棺完毕,众人全都围拢到棺材边,放声大哭。
看着众人哭得你死我活,说实话,杨若晴是真心挤不出什么眼泪来。
毕竟,站在公正的立场,杨华安这个人的一生,于老杨家,都是和稀泥,扯后腿。
甚至,还做了不少下作的事,让晚辈们一度都很反感他。
跟大伯,她这个侄女几乎是谈不上啥感情可言的。
可是,如今人都死了,逝者为尊。
一切的过错,也都烟消云散吧。
杨若晴沉默的站在一旁,垂下双眸。
大伯,一路走好,来世,好好做人,活得光明磊落!
……
再多的伤心,也有疲倦的时候。
好一阵,杨华忠兄弟开始合计今夜守灵的事儿。
杨永仙道:“我是长子,我今夜是必定要留在祠堂守灵的。”
杨永进也道:“还有我,几位叔叔婶婶,你们今夜都回去歇息吧。”
杨华忠摇头:“说什么傻话?是你们的爹,也是我们的大哥啊!”
“今夜守灵,我留下来,放炮仗,烧香纸啥的,你们两个年轻不懂,我来!”汉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