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广东布政司使,官居二品的余从龙,已经抵达此地,并作为本场乡试的主考官。
但是从京城而来,专门监督此次乡试的提督学政大人,却依然不知道是哪一位。
在京城那边,秦枫现在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名人,尤其是头顶大诰告状那一次,脱下官服显得单薄,却硬顶当朝丞相威势的那道身影,可以说是深入人心,不但很多老百姓看到了,京城的官员当然也关注到了。
所以,若是来的这位,认识自己,可能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这一次,秦枫并没有故技重施,也没有贺三斗这样的鱼饵来钓鱼执法。
他初来广东,又是白身的人设,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睛去观察,耳朵去听,从中寻觅蛛丝马迹。
“嘿,你家细路仔,在哪里了?”
一个声音在秦枫侧边响起,秦枫小心地用旁光一扫,见两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衣着不算华贵但也得体,正在小声攀谈,但因为得意,声音还是大了点,钻进秦枫的耳朵里。
“喏,不就在那边!队伍里,穿白衣的那个就是!”从这问答来看,俩人关系其实不算熟悉,否则也不至于连对方的儿子都不认得。
可是先前说话那人,语调中却明显带着某种恭敬或者说讨好,捡好听地说道:“啊!这孩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这次必定金榜题名,高中举人!这以后当了官,可得要多关照我们家……”
“好说!”那人听了吉祥话,自然高兴,很大气地担保道:“我家细仔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乡亲们担保他当这个官,那以后当然要给大家造福的,这你就放心吧!咱两家的关系更是没得说,若是遇到什么事儿,你尽管来找我,有我家细仔在衙门里,说话办事那都方便!”
嗯?
秦枫断断续续听了些,一开始不以为意,但渐渐觉得不太对劲。
莫非,我这几天时间恶补的古粤语,还是太不过关,误会了意思,或者说是不明白这里说话的风格习惯?
一开始那人,说些吉祥话,倒没什么。
花花轿子人抬人嘛,既然对方家里有子嗣参加此次考试,那自然要祝他金榜题名,哪怕他才学有限,毫无希望中举,也一样可以送上祝福,反正祝福又不要钱。
可是……
后面的话,就越来越奇异了。
秦枫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些话,并不是单纯的祝福,而是那个考试的白衣学子,已经可以锁定一个举人的名额,并且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