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收摄心神的贺三斗,也忍不住心中再次一荡。
那位神色微微幽怨的琴姑娘,就在眼前咫尺,眼眸中甚至带上了一点泪光,那股子惹人疼惜的模样,真可以说毫无表演痕迹。
这老鸨子更是不动声色间就把贺三斗捧上了天,甚至用到了“宠幸”这样的禁忌词汇。
虽然这个词应当是帝王专属,但在扬州府,距离京师数百里,又只是声色娱乐之所,悄悄不留痕迹地捧这么一手,试问天下那个男子,不希望自己是那位君临天下的九五至尊?
绝美的女子,含情脉脉地站在面前,等待你稍一点头,便可以“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君不羞赧,回身就郎抱”……
同样地,只要贺三斗稍一点头,老鸨子的这一万两银票,就算是赚到手一大半了。
气氛仿佛骤然变得极安静,等着一个答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叫了起来。
“我说徐娘子!你也太不厚道了!琴姑娘虽然是一等一的姿色,却并不是这里的花魁呀!”
“武爷拍出一万两银子,诚意满满,你这样糊弄他,咱可是有点看不过去了!”
“哈哈!对!水珠儿姑娘呢?叫她出来呀!”
“嘿嘿,孙财主家的公子,虽然也是贵客,但恐怕也拿不出一万两银子吧?”
“咳!这可不好,不是钱的事儿,总也得分个先来后到,那孙公子跟水珠儿姑娘都进门半个时辰了,说不定正在……这时候忽然把人抽出来,那叫坏了规矩!”
“哼!那也不能红口白牙,骗这位武爷!”
诶?
贺三斗眼睛忽然一亮。
秦大人吩咐的惹事的机会,好像已经找到了!
听意思,这琴韵水榭的花魁娘子,已经有了恩客,但老鸨子为了留住自己的一万两银子,故意以次充好,想要把那个琴姑娘推销给自己。
这事儿,咱可就占理了啊!
贺三斗虽然身在青楼,却时时记得秦大人的叮嘱:要闹事,但不能无脑闹事,总得占点理,这样才能让计划顺畅执行。
现在,理有了!
虽然占得不多,但机会稍纵即逝,贺三斗立刻决定借题发挥。
啪!
贺三斗骤然变色,将桌上的酒樽直接掼在地上,冷笑道:“扬州府的楼子,太没有礼貌了!”
啊!
那姓徐的老鸨子慌了神,连忙上前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