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偏厅等着,您……亲自去看看?”沈文山脸上泛起苦笑。
什么?
周康宁眼睛瞪大,觉得自己请的这个幕僚今天是不是疯了。
一个杀人凶手,不给他抓起来审问,反倒让本官亲自去见?
这是哪门子道理!
沈文山没有多卖关子,而是俯下身体,凑在周康宁的耳朵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骤然间,周康宁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文山,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颤声道:“这……你说的是真的?”
“我倒也没有证据。”沈文山苦笑道:“不过那人气势很足,倘若不是有所仗恃,岂敢在杀人之后,反倒自投罗网,到六合县衙来逞威风?”
有道理!
周康宁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倘若真的是胡相的妻弟……别说他一个小小七品知县,就算知府遇到,也得恭恭敬敬地去请安问好,不敢有丝毫怠慢。
胡相啊!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通着天的大人物!
前任李相致仕之后,年富力强的胡相上位,明摆着前途远大,朝堂中人人攀附,而周康宁这个级别,连攀附的资格都没有。
从床上爬起身来,周康宁将官服穿戴整齐,如同接待上宾一般,去见这位杀人凶手。
果然,那人在偏厅之中,大刺刺地坐着,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也并不以为意,见到周康宁的县官官服,不屑地冷哼一声,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只将眉头一皱,淡淡道:“你就是六合县县令?”
呃……
明知对方并非官身,但周康宁丝毫不敢得罪,只得苦着脸,拱手道:“下官……正是六合县令。”
“你怎么当的父母官?”那人把脸色一沉,不满地训斥道:“我好端端地在路上走着,哪来的一伙刁民,用马鞭指着,就叫我让路!什么东西!这就是你治下的百姓?”
好嚣张!
周康宁头皮发麻,艰难地搓了搓手,涩声道:“的确是本官管教不严,致使这六合县的民风,过于彪悍了些……”
“我说呢!”那人放下手中茶盏,冷冷道:“我才下马询问几句,那刁民竟然举马鞭要打,争执中我慌了神,拔刀乱砍,可真是吓死我了!”
嚯!
好一个指鹿为马!
怕是赵高来了,都得给你磕一个!
周康宁知道,这就是对方帮自己想好的托词,他这个六合县县令,没有做主的权力,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