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过之后,她还是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眼前这张完美的脸庞,再回想起那个下午,自己在房门口第一次见到宇文晔时,那一瞬间的惊艳。
「晚了,是吗?」
但这些话,她已经不打算再说了。
可是,为什么还是晚了?
大概就是因为,那沾染了一点泥污的织羽步仙鞋被随意丢到一边,他本人也毫不吝惜那一场雨中相会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他口中的天生万物都该为自己所驱使的傲慢,令她敬而远之。
….
楚旸冷笑道:「你又要说朕不恤民力,横征暴敛是吗?又是那些陈词滥调是吗?」
楚旸的眉心一蹙,似是明白了什么,而商如意已经淡淡笑道:「若那个时候,如意见到了陛下,或许会被陛下的天人之姿所吸引,也说不定。」
他,来晚了吗?
「不是吗?」
眼看着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商如意的心也沉了下去,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涩然道:「从一开始,如意说的话,陛下就不喜欢。」
「我会陪陛下最后一段路……不管这段路,会去向何方。」
这声音,是来自丹墀之下。
他只是看着眼前面色苍然的小女子,口吻中更添苦涩:「那现在呢?他让你伤心,令你痛苦,你也不愿意回头?也不愿意接受朕?」
「不管这段路,会去向何方?」
楚旸点头:「嗯。」
为了宇文晔……
那个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对宇文晔情根深种,也还没有因为与他一道经历兴洛仓一战而误会自己也许令他心动,所以再一次将心,甚至将身体,都交了出去。
商如意没有立刻回答他,只转过头去,却并未看向天顶的绚烂烟花,而是看着那被烟花和琉璃灯一起照亮的江都宫,可是,她却看不清在烟花和灯光照不亮的地方,那些阴暗处,到底有什么。
在他楚旸的一生,不容许认输这两个字的存在。
「……」
如果早知道,他真正倾心的人是江皇后,自己又何至如此?
她选择了这样的人生,固然是有好处,可也有代价,哪怕到了此刻她仍旧无悔——只要能保护自己所爱的家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可是,痛就是痛,就和面对这样的美景时心中的欢喜骗不了人一样,她的痛,也骗不了自己。
楚旸的目光猛地闪烁了一下,好像脆弱的琉璃受到沉重撞击,几乎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