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见慕云晗脸色极其难看,俯身捡起匣子放在桌上,轻声劝道:“姐,他就这么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 其实,就刚才蒙嘉的表现来看,反而让他更踏实——这是好几年前,那个还没有经过风雨的蒙嘉的真性情。 慕云晗长出一口气:“我不是计较,我是担忧。你老实说,看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放心踏实了许多?” 慕安点头:“是,觉得亲切。” 慕云晗撑着头道:“你仔细想想,从他到守山镇拜访开始,到现在,换了几张面孔?” 原本大家久别重逢,十分陌生,然而经过蒙嘉上蹿下跳这么一折腾,不但不陌生了,还多了几分熟悉亲切感。 “现实点,我不想得罪他。”慕云晗道:“你去看看他是否走了。” 慕安赶紧追出去,却见蒙嘉根本没走,若无其事地和他的手下围坐在酒桌前喝酒划拳,不亦乐乎。 慕安深感惭愧,这定力,这脸皮,果然非常人所有。 他默默地坐下来,加入这胡吃海塞的队伍中。 蒙嘉很快注意到了他,高兴地塞给他一杯酒:“喝了!” 慕安毫不犹豫地喝了。 其余人见状,以为自家将军是想给慕安灌酒呢,便一拥而上,要灌他喝酒。 慕安原本已经打定主意舍命陪君子,却见蒙嘉使劲一拍桌子:“小兔崽子,这是我兄弟,你们不敬着,还敢以下犯上灌他喝酒?” 于是众人便都收了心思,亲切地和慕安攀关系、兄弟长兄弟短,大家都很高兴。 蒙嘉垂下眼,敛去所有的心思。 慕云晗喝得又急又多,回了卧房整个人都是昏沉沉的。 她也不敢让幸幸睡她旁边,怕睡死了压着孩子都不知道,就叫乳母把幸幸带去隔壁。 幸幸却是不依,扯开嗓子就嚎,哭得声嘶力竭。 慕云晗无奈,只好先带着她睡,再叫乳母等她睡着了悄悄抱走。 她头疼得厉害,心里挂着蒙嘉等人,又困却又睡不着,难免火气极大。 直到将近半夜,大米说蒙嘉等人睡了,一切都好,她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一夜乱梦,梦见什么都记不得,只知道很不高兴,人醒后也没什么精神。 怏怏地拥着被子看幸幸吃奶,慕樱进来道:“蒙十哥说要见幸幸。” 慕云晗顿时如临大敌,左思右想,艰难地道:“让他等一会儿,就说我昨夜喝多了,还没醒。” 蒙嘉这一等就等了小半个时辰,他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怡然自得地看园子里的风景,自自在在地散步。 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回头。 只见慕云晗穿着一身藕色衣裙,怀里抱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如临大敌,仿佛他会抢孩子似的。 他便笑了:“放心,我没那么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