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晗在院子里坐了些时候,康叔回来了。 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屋子里的病人还活着,一切都很好。 得到仆妇肯定的答复之后,他才重新对她露出笑脸:“下人笨手笨脚,不小心弄翻了火烛,没有吓到夫人吧?” 慕云晗道:“经过这么多事,已经很少有事能吓到我了。” 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又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见到的另几位神官夫人年龄各不相同。 最年轻的是第二十二任神官夫人,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身边有十多个人簇拥着伺候。 其余两个都不正常,疯疯癫癫。 愤怒的情绪在慕云晗胸臆间横冲直撞,她使劲压着自己,冷不丁问道:“不是说有小孩子的,哪里去了?” 康叔吓了一跳,随即顾左右而言他:“哪里来的小孩子,夫人请看那边,这是我们今年才修的戏台子。 打算养几个女先生,日常说说书,唱唱戏什么的,好给夫人们解闷逗乐子。” 慕云晗知道问不出来,就不再多问,只给大小米使眼色。 眼看天色渐晚,康叔道:“厨房里做了饭菜,客房也打扫出来,请夫人安歇进膳。” 慕云晗哪里敢在这里吃饭停留,当即道:“不必麻烦,我还有事要赶回去,就此别过。回去后我会和大人说,让他表彰你们。” 康叔也是如释重负,几乎是欢天喜地的送她出门。 慕云晗上了马车,就收了笑容。 张供奉上前禀告:“查清楚了,放火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关在柴房里,全身都是伤。 身体不是很好,说不太清楚话,但在下觉着他是很聪慧的,放火大概是想引起夫人注意。 在下原本想把他带走,但想到夫人交待勿要打草惊蛇,就没动。” 慕云晗道:“你看他打扮如何?” 张供奉道:“非主非仆,对了,他的里衣是用女人穿的粉红色绢布改的。” 能穿丝绢的女人,除了几位神官夫人之外,这庄子里再无他人。 这孩子的身世呼之欲出。 多半又是哪位夫人生出来的残次品。 好的,有天赋被带走,不好的,没有天赋被留下来自生自灭,不如牲畜。 慕云晗让张供奉退下,靠在迎枕上拿出纸条细看。 是一张很简单的图纸。 画的是一片树林,树林深处有一块山石,石头旁有一棵矮小的榆树,榆树下方趴了一只癞蛤蟆。 一个字都没有。 但可以看出,画的就是这一片榆树林。 慕云晗将图纸收起来,掀起车帘往外看。 天色将晚,淡淡的雾气在榆树林间浮动。 不远处的庄子尚未亮灯,高高的院墙反射着黑色冷凝的光,两道漆着黑漆的大门就像吃人的巨嘴。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高墙后的箭孔后头窥视着她。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