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虞七忽然抬起头,眸子里露出一抹神光,静静的看着蓝采和。
他没有问,为何蓝采和会和州府大老爷有交集,也不必去问。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也会将我这草民放在眼中吗?”虞七嘴角翘起,眸子里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这一抹笑意,露在蓝采和眼中,显得格外怪异。
说不上是嘲笑,还是其中夹杂着别的东西。
“他想和你化解了这段因果,我亦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化解了好!”蓝采和看着虞七,伸出一根手指:“十万两白银,算是他补偿给你的。”
“我不缺钱!”虞七低下头,捻起一颗棋子:“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州府大老爷,也会将我区区一个贱民放在眼中?还拿出十万两银子补偿?”
虞七笑了,笑容说不出的讽刺:“你去告诉他,这恩怨解不开。”
铁彪、讼师、李鼎,三大家族数百条人命,再加上那两千盗匪,这般血海深仇,怎么解的开?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虞七必须要将府尊杀了,才会觉得安心。
“你知道杀掉他的后果吗?”蓝采和不紧不慢的捻起一颗白棋,落在了棋盘上:“他是钦天监的人,但更是朝廷的人,他在上京城内,有一位很得宠的老师,上大夫:费仲。”
“区区一个上大夫,虽然位高权重,但你一身本事,却也未必放在眼中。但此人很受宠!就算是三公,面对费仲也无可奈何!此人乃是朝中第一奸佞!”蓝采和一双眼睛看向虞七:“你若想在大商朝走的更远,就避不开费仲。不然,你以为为何孙小果叛投翼洲侯,我会高抬贵手放其一条生路?”
“他虽然将功赎罪,但背叛也是真的,钦天监第一条铁律:功不抵过!钦天监超然物外,更有鹿台作为靠山,但一切都绕不过天子!天子的一句话,足以压倒鹿台。而费仲乃是陛下面前的宠臣,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叛投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何况他还摸清了翼洲侯的底细!”蓝采和静静的看着虞七。
虞七闻言摇了摇头:“我不管那么多!我这一生,只问快意恩仇。”
“你若不肯化解,等候你的将会是孙小果的疯狂报复,绝不会给你成长起来的时间。就算是我,也救不得你!”蓝采和叹息一声。
他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将虞七的底细,太早泄给了孙小果。
他也绝不会想到,虞七区区一介白身,命比纸薄的草芥,竟然敢和一府的府尊硬钢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