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新棉袄人家?狗大追了一段路,没有再追,他毕竟是侏儒人,迈开的步子小,跑不赢腿脚要长些的正常人。他虽然不太甘心,还是放弃了对姑娘的追赶。
他转回头,只见妈妈已然出了匹头铺,盯着她又换个话题责问,狗大,你追那个姑娘干吗?那个姑娘与你无亲无戚,没有任何关系。
狗大像受了很多委屈,气恼地回答,妈,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跟爷爷说去。
只见狗大从大街上回到自家匹头铺,径直穿过右边过道,边走边喊爷爷。田香冷笑着说,你以为爷爷像你一样傻,会答应你送一件新棉袄人家。
说着,听到里边房门“吱呀”的一声响,她知道狗大已到狗能——他爷爷的房间去了。她又望着一格货架里堆放着待售的各种款式和布料的棉袄样品自言自语,这么新的棉袄白白送给人家,哪怕是一件,我都舍不得。
一会儿,狗大从爷爷的房间里出来,穿过巷子,经过匹头铺,一声不吭,就朝大雪覆盖得一片白的大街上走去。
由于他个矮腿短,步子迈得不大,田香从柜台里跑出来,几步就追上了他,要他转去,说下这么大的雪,你找谁去?狗大回过头回答,妈,我不是去找那个撕布只带了三吊钱的姑娘,我是去找杨关,和我一起读私塾的同窗。
你找他干吗?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
母子俩在狗家铺前的街道上斗嘴,互不相让。田香还讥讽儿子,我说嘛,你爷爷不可能答应,随随便便就把一件新袄子送给人家。天下困难的家庭多的是,同情不过来,再说我们家开铺子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的救助站。
狗大一双手捂住耳朵,嚷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田香与儿子说戗了,见他继续沿着街道踏雪前行,也没有再追赶。她又回到匹头铺,却见狗能从过道上走来,把一根拄着的拐棍一举,指着那堆放棉袄的货架说,田香,你拿一件棉袄下来,拣一件颜色深的。
你要穿吗?田香问。
不是我穿。刚才狗大找我说了一件事,杨家庄的杨家务是个瘫子,家境贫寒,这么冷的天,穿得单薄,孙儿狗大同情他,代他女儿杨桂英来求我,送一件棉袄给杨家务御寒,我同意了。狗能这么回答。
公公,我们匹头铺里生意这么清淡,今天上午没有一个顾客进来,也就没有一笔生意,谈不上赚钱,现在还白白地把货送给人家,不亏本才怪。田香不按狗能的吩咐取那货架上的棉袄,倒想说服他。
今天是下雪,出门的人少,生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