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她已经懂了喜怒哀乐。
冉阿让只希望,她能晚一点进入这悲惨世界中,晚一点,再晚一点。
祭拜芳汀的时候,冉阿让没有在柯赛特的面前哭,祭拜狗鱼的时候,明明是晴天,却始终有水珠不断落下。
先是透明,点点滴滴,再是赤红,一任坟前。
冉阿让抱着柯赛特离开了,他的眼角发红,抹也抹不干净,坟墓又重归了孤寂。
亮了一夜星,沉了一轮月。
坟丘慢慢隆起,一只手戳破泥土伸了出来,伴随着疑惑的话语:
“我怎么……还活着……”
……
数日后。
郊外,一辆马车在车夫的驾驭下,缓缓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一只金发的可爱小萝莉拨开车厢的帘布,探出头来,兴致勃勃地问道:
“爸爸,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玩呀?”
男人宠溺看了女儿一眼,回答道:
“去海边看看。”
“好哇好哇!海边有什么好玩的呀?”
女孩开心地鼓起掌来,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爸爸曾经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比大地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灵。大地看了这么多年了,爸爸想带着柯赛特去看看海。”
“我知道的,沙威叔叔跟我说过这句话!”
听到女儿的话语,冉阿让手中缰绳一滞,眼前浮现出了昔日好友的样子。
那个人总是带着淡漠的表情,双目透着股无欲无求,但是从小学初遇开始,他给自己讲解课程和习题时却都无比地细心。
冉阿让不知道的是,陆诗倦告诉他们父女的这句话正是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中的名言。
柯赛特想起她的陆沙威叔叔,皱了皱可爱的眉头,问道,“叔叔阿姨们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嗯,这次就爸爸和柯赛特两个人去。”
冉阿让回答道。
“可是狗鱼妈妈也不在啊!柯赛特饿了怎么办?”
“狗鱼妈妈最近很忙的,暂时应该都见不到他了,柯赛特馋了的话,就吸爸爸吧。”
冉阿让维持着自己面上的微笑,没有让柯赛特看出任何端倪。
他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那帮小伙伴平时私下里会叫小瑞尔威“狗鱼”,连带着柯赛特也叫起了“狗鱼妈妈”,他至今都不知道狗鱼到底是个什么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