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李成裕听了李泌对薛白的称呼,不自觉地轻蔑一笑,道:“薛逆而已,他算什么陛下。”
他语气偏激,李泌遂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句,没表现出任何立场。
“他登基已数年,至少是大唐名义上的皇帝。”
“那不过是恰逢其会,诸王争夺皇位激烈,使这心图谋篡的逆贼捡了个便宜。”
李成裕未必是真看轻薛白,只是利益使然,刻意言语打压,实则神色间还是颇为重视。
他不经意地蹙着眉,思量后,选择信任李泌,遂把计划全盘托出。
先是拿出了当今天子不是李唐宗室的证据,这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与当年李亨等人所做的无异。
“先生对大唐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想必不会坐视社稷落入如此奸邪小人之手。今我多方联络,与公卿义士商议,打算共拥玄宗皇帝之二十子,延王李玢为帝,先生以为如何?”
李泌虽神机妙算,却也没料到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微微沉吟,应道:“成算有几何?”
李成裕道:“若有先生相助,大事必成。”
李泌摆摆手,态度坦诚,道:“实话实言,我之所以出山,是颜真卿颜公来请我的,目的在于维护社稷安稳。”
“颜真卿乃薛逆之岳丈,他口口声声‘社稷’,道貌岸然罢了!”
“那你可信我?”李泌问道。
“自然是信先生。”
“那我便直言不讳,若拥立延王能有六成胜算,且能保社稷不至于动荡,我必当支持。可延王比忠王、广平王如何?昔日李倩尚未登基,我尚且不能助忠王父子成事啊,何况如今?”
李成裕闻言笑了起来,因李泌如此软弱的言论而起了些轻视之意。
但他欣赏李泌的坦率。
“昔日,忠王不能成事,是因为我们选择了薛逆,这是出于尽快平定战乱的考虑,虽然我们看走了眼,但强大的并非是他这个人,而是我们。此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我们看穿了薛逆的阴谋,他的败亡也是注定的。”
李泌苦笑,他知道,这些人不是看穿了薛白的阴谋,而是被薛白损害了利益。
当然,颜真卿也好、李成裕也好,一方认为薛白坚决,一方认为世族强大,都是一面之词,李泌需要有自己的判断。
他遂问道:“哪怕兴起兵戈,李公也是如此认为?”
“何惧之有?!”
李成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