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节,戏馆很是热闹。最外层的看台上一个位置都卖到了一贯钱,更遑提里面的雅间了。
杜五郎是订好了位置的,迫不及待地往里走,同时对妻子炫耀道:“你可知我约了何人一道看戏?”
“何人?”
“王编著。”
薛运娘当然知道这说的是谁,乃是当今报坛的第一人,主管过长安日报以及《天宝文萃》的王昌龄。
这些年因为报纸王昌龄是名气大增,过往人称他“王江宁”以示他在江宁多年没升官,如今谁都恭恭敬敬地称一声“王编著”。
正高兴着,她余光一瞥,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几個熟悉的身影,不由转过头细看,可竟是没再见到方才那几人。
“怎么了?”
“好像看到了熟人。”
“正常。”杜五郎道,“不必理会。”
“走吧。”
他们很快走进大堂。
在他们侧边的高台上,二楼的奢华雅间中,一名中年女道士正站在窗外往外看,不由“咦”了一声。
“那一对男女,好生眼熟。”
一个中年男子以平淡低沉、不喜不悲的声音淡淡道:“此等欢娱场合,遇到熟人,本是常事。”
“若非我认错了,这对男女可不得了。”女道士脸色不怒自威,嘴角有淡淡的讥讽之意,“有损风化。”
中年男子穿着素雅,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在一颗颗地数着,叹道:“此间屋内这一对男女若让人撞见了,也是有损风化。”
“怕甚?世人说你我相好,说得还少吗?”
“老了,往日欢娱不可贪恋。”
“王摩诘,你还在想着你被俘一事?都说了,那不会误你前途,你兄弟如今贵为太原留守。可见朝廷无追咎之意。”
王维长叹道:“我是过不了心里那道槛啊。”
玉真公主则又往窗外看去,试图寻找刚才看到的那一对男女。
之后,一阵鼓乐声响起,戏开场了,今日台上唱的是名曲《西厢记》,有不少梨园弟子参与,据说有些人还是当年见过雍王与太上皇比戏的,可谓是当世名家了。
王维也睁开眼,往戏台看去。
他却意外地见到了大堂上一个老友的身影,那是王昌龄。王昌龄正转头往后方的看台扫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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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夜里,洛阳城内一个偏僻的角落,有几人正聚在一处商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