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你觉得他一定会利用?”
“对,与其相信他,不如我们自己查清楚。”
高崇其实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薛白既没有能造兵器的铸铁坊,连人手都不足,要太多的铁石似乎没有用。
对此薛白却有自己的想法。
是夜,他提笔画了好几幅画,次日到了县署找到吕令皓。
“这是什么?”
吕令皓拿着那图纸,横看竖看,一时没能认出来。
“犁。
“梨?”吕令皓道,“不像,不像。”
薛白道:“是铁犁,亦称作踏犁。
当然不是如今没有犁,可见吕令皓这一县父母官,根本就不关心农事。
但他是擅长替自己圆场的,抚须笑道:“原来如此,老夫便觉眼熟,县尉这画技还得提高啊。”
薛白道:“分为两个部分,木架、铁铧。木架造成这样的匙形,加上横木作为手捉之处,架柄左右设一个短柄,做为脚踏之处。铧口以铁铸成,可翻泥、耕地。”
吕令皓又翻了两下,方才看明白,道:“原来如此,耕地效果如何?
“虽不如牛省力,却可用于不能用牛耕的山地,甚至可用于多石、多树根之地。换言之,有了铁犁,偃师县南北可开垦出更多田地。”
“好。薛郎有此妙物,禀奏朝廷,可造福于万千百姓啊。”
薛白道:“除此之外,我等在偃师县锻造,组织开荒,并租借于民,可好?”
吕令皓一愣,没有马上回答,随手翻看着手中的图纸,只见除了踏犁,还有好些乱七八糟的农具,有些是有所改良的,有些是他见过的。
“如何锻造啊?今年的赋税都收不齐,最后还是腆着脸请豪绅们捐助。从何处再拿出这般大一笔开销来?”
说着,吕令皓长叹一声,反而提点起薛白来。
“县尉年轻,初入仕途,做事干劲十足,此为好事。然治理一方,首重一个‘宽’字,不可拘束百姓太多,百姓岂要我们教他们种田。就像花草,不可太频繁伺弄.…..
薛白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道:“对了,我审了原来的户曹主事孙垣,他说县仓里有三万石粮食来路不明,县令可知此事?”
“胡言乱语。”吕令皓立即否认,表情严肃,道:“收来的粮食尚不够,县仓里岂可能多出三万石?本县才清点过,绝无此事。”
这般看来,吕令皓与高崇之间,必然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