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没有很大度。”
卢杞笑着起身,摇了摇头,觉得薛白不可救药,转身走掉了。
他确实查清了整个案子,不难,东宫告诉他了。
但代价也大,他自己也置身到了党争最汹涌的漩涡之中。
他忽然有些后悔,太急功近利地争到京兆府法曹这个肥缺,对他的整个前程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关键是,计划中的替罪羊忽然变成了狼……
牢门外依旧昏暗,卢杞的身影逐渐消失。
薛白被带回原来的牢房,低头思忖着。
他方才是猜的,因萧炅断案时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就不像是拿到了他的罪证。
而卢杞方才所言那些老凉、姜亥的信息,都在兵籍册上、在陇右老卒所言中,东宫最了解这些情况。
那么,今夜卢杞过来套话,就意味着东宫渐渐没有信心对付安禄山,想要尽快了结这个案子,又一次反水了。
果然是不可靠。
怎么办呢?
不办。
城郊杀人案根本与自己无关,为何要因为卢杞几句试探就给出反应?一旦开始想怎么办,那就是中计了。
任他们流言蜚语,他都只管自己要做的事。
~~
在京兆府狱睡了一夜。
天刚亮,杨玉瑶竟是来了。
“薛白!”
“三姐。”
薛白起身,目光落在杨玉瑶那一身华贵而洁白的男式锦袍上,心想她果然称得上“雄狐”,很有义气。
杨玉瑶才赶到栅栏边,首先就看到了达奚盈盈,不由柳眉一蹙,怒道:“京兆府如何回事?男女关在同一个牢房?”
达奚盈盈以前打着虢国夫人的名义捉美少年玩乐,真被当面逮到了反而不敢应话,低头不语。
杜五郎只好小声嘀咕,解围道:“那是想着很快就救出去了。”
杨玉瑶在栅栏处拉着薛白的手,道:“此事竟然比我预想中难些,一个个狗官往日恭顺,此番却个个说案情太过简明。”
“能理解。”薛白道:“此案确是我太明目张胆了,若要解决,三姐逼迫各衙署无用,当从元捴下手。”
“如何救你?”
“元捴有罪。”薛白道:“我之所以殴他,因他仗势盘剥商贾。据我所知,元捴得知朝廷内幕消息,提前强购走了长安一带的藤料,他再强夺纸商产业,交在他妹夫手中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