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兴镇上饶埠头,江风徐徐,细碎连绵的浪花拍打在青石上,映着天白光。
楼船从埠头前经过,旌旗招展,引得渔民侧目,渔网都忘了收。
“好大的船!得有三十丈吧?哪里来的大老爷气派成这样?”
“怕是有四五层,比平阳县最高的浪云楼都高!那么高不会倒吗?”
“等等,跑!快跑!有妖兽!快跑啊!”
一声惊惧的尖叫声扩散在埠头上,渔民们定睛望去,那船队边上,竟全是大江豚,密密麻麻!
一辈子捕鱼没念过书的渔民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五六米的江豚,比渔船都大,人哪里是对手,抓起船桨慌忙往岸上逃。
“老乡莫慌!江豚不是妖兽,不伤人!比狗都温顺哩!”
一艘商船离埠头近些,上头的年轻人放声大喊。
渔民愕然。
有胆大的再打眼一瞧,那江豚乱中有序,还真是在拱卫着中间两艘楼船。
再见那商船上的人,表现得习以为常,饮酒的饮酒,吹江风的吹江风,没有一丝瞧见妖兽的惊慌。
“怪怪,鱼都能驯服?武师手段真是神通广大!”
逃窜中的渔船接连停下,窃窃私语。
“听说江豚不是鱼嘞。”
“胡扯,不是鱼为什么在水里游?瞎叫唤。”
“江豚江豚,江里的猪嘛!”
“啥时候我家小子也能有那出息,李家和陈家那两个,昨个和今个都破了关,也是武者,说是要摆酒呢!”
“李家和陈家两个算什么,梁家那个才厉害呢,听说都当上官了!天天骑着大红马,威风八面!原来的小屋子都修成了三进大院,垄瓦的时候我过去搭过手呢!真是祖坟冒青烟。”
“可不是,我家几个小子能有他一半厉害,我晚上觉都睡不着,半夜都能乐醒。”
“哎,变化太快,今早上有人在集市上买东西不给钱,找乡老理论,嘿,你猜怎么着,人家啐口唾沫,理都不理。”
“有这事?”
“人忒多,乡老面子都不顶用喽。”
“可不是,我隔壁搬来的听说还是武者,武者能听乡老的?”
有渔夫站在船头,扯着嗓子喊:“兄弟!船打哪来,到哪去啊?”
回话的依旧是那位喊老乡莫慌的年轻人。
“打帝都来!到平阳县上去!看到楼船没,里头都是河泊所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