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日,年假的头一日,温明棠总算见到了数日未见的汤圆。
短短几日的功夫,汤圆的脸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睛似是失了神采一般黯淡无光,见到温明棠时,披麻戴孝的坐在蒲团上的汤圆咧开嘴巴,想要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可待到嘴巴咧开,还未挤出笑容,眼底的眼泪却是先一步簌簌地落了下来。
明明想哭的时候却逼着自己笑,真真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温明棠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了汤圆,看汤圆将头埋在她怀里低低呜咽起来,伸手轻拍汤圆的背,安抚汤圆。
一通埋头痛哭,倒是将心底这几日压抑积蓄的情绪散发出了不少。
待到哭够了,汤圆才抽泣道:“温师傅,我……”
“我省得。”温明棠拍了拍汤圆的背,拿出帕子为汤圆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说道,“这些时日,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
仿佛漂浮在水中的人骤然抓到了浮木一般,汤圆心底一松,一边乖觉的让温明棠为她擦脸,一边引着温明棠去蒲团前叩头。
“阿丙已陪了我几日了,昨晚被他家里人唤走了。”汤圆走到蒲团前跪了下来,对着老袁的棺椁叩了个头之后,起身对温明棠道,“我知晓的,他天天呆在这里,他家里人虽是不说,却也不大高兴的。”
老袁这一走,汤圆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自也学会了看人情世故。
温明棠跟在汤圆后头磕了个头,而后起身,一个抬眼,便看到了躺在那棺木里恍然睡着一般的老袁。
此情此景,看的温明棠脑袋蓦地一轰,梦里“自己”躺在那棺木里的情形顿时浮现在了眼前。
那丫头婆子对着“她”用白绫用力绞杀着,温明棠只觉喉口蓦地一紧,好似有只无形的手突然抬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般,喘不过气来。
她想喘气,好似濒死之人求生的本能一般用力踢打挣扎,拼命用手用脚抓住那扼住自己喉咙的白绫奋力挣扎着。
挣扎的过程无比漫长,也不知用力踢踹了多久,终于扯开了扼住自己喉咙的白绫一角,她张大嘴巴,努力自嗓口挤出声音:“救命……”
惊呼出声的一瞬间,冷风夹杂着雪片自四面八方向她倒灌而来。随着冷风雪片的倒灌而入,天地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眼前所见的一切景和人,那铺天盖地的纸钱炭盆、正用白绫绞杀她的丫头婆子以及扼住自己喉咙的白绫开始迅速碎裂崩塌开来。
灵堂之外好似有无数亮光向这里涌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