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落了同心锁的匣子。钥匙则挂在了锁的边缘。七妄不曾思索便开了匣子,匣子里满满当当,一张张宣纸铺得平展,字迹娟秀飘逸,只扫了一眼,七妄便知晓是那位女施主的笔迹。与宣纸同时放着的还有一枚断了的长笛,不消多想,七妄便将那枚香囊放了进去,落锁。将匣子埋回,将土铺上。
不多时,不远处却是向着身边却是涌起了点点萤火。
无数只萤火虫一闪一闪地飞来,忽前忽后、时高时低、那么轻悄、飘忽,宛如一串串、一排排彩灯,织成无数条纵横交错的彩带,照亮了身前绿莹莹的草地。
“啊,是流萤!”绯璃站起了身子,伸出手,点点萤火停留在她的手上。
流萤并不怕生,反而愈发飞近环绕在绯璃身侧,萤火照亮她的眼睛,比星光更璀璨。
“好美!”
七妄站在绯璃身边,微笑着点头。
点点银白的、灵动的光,在草丛中飘浮,像是从天上洒下点点繁星。
天上繁星,地上流萤。
“年龄大了,总爱回忆些,不知七妄师父可愿听老夫讲个故事。”杨老爷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未曾听闻三年这二字一般。
他的眼混沌,却看得清明,行事坦荡。
七妄点头,“承蒙老爷不弃。”
“老夫年轻时遇见安儿的娘亲,我的夫人。她并不甚美丽,却十分温柔。”老爷缓缓一笑,眸中光彩夺目,仿佛见着了那场初遇:“也十分倔强。”
那时他年少四处行商,跋涉至苗疆。少女一头银饰充满异域风情,她捧一碗茶端至自己面前,见自己看她,讶然后弯唇,清浅一笑:“公子一行劳途奔波,不如喝碗茶解渴。”
许是茶过于清甜,那笑容让他红了脸。
“显少人知晓夫人并非本土人士,而是苗疆女子,当初与我互表情意之后,她便毅然背井离乡随我回来,十分果断。感念深情,我也十里红妆相迎,琴瑟在御,岁月莫不静好。只是”,杨老爷轻轻一叹:“年少狂妄,不懂相守不易。”
七妄闭了下眼,容易被忽视的常常是身边的人,因为太熟悉,太过习惯,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理所当然地忽视和伤害,连愧疚都格外云淡风轻。而当恍然醒悟时,大多已不可挽回。
这样的事,七妄见着听着的太多,而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做过。
杨老爷仍在叙述,带着悔恨和怅然,“舞榭歌台,得意忘形,留恋花所。夫人多次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