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若是运气不好,就是命中注定,没什么好后悔的。”林意说道。
“只是好奇,顺便闲聊。”
疾驰的军马自然很颠簸,扑面而来的劲风也会让人在说话时很不舒服,然而白月露却根本不在意,她的面色很平静,真的和平时闲聊时没有什么区别,“你又不是中州军出身,对现在的皇帝也不能说有多忠诚和真挚的爱戴,没有一定为他卖命的理由。在我看来,你对名利也并不算看重,军功都显得很无所谓,而且你也明知道,活着向北或许才有和你父母碰面的可能......是什么让你如此近乎无私的战斗?”
哪怕是真的闲聊,这也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林意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他转过脸去,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边军的那些将领,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和一样差事是什么?”
白月露摇了摇头。
“是写慰家书和发抚恤金。”
林意微嘲的笑了笑,他转过去头看着前方远处黑色的天空,道:“我父亲的很多部下再怎么样的硬仗都不觉得害怕,但是却很怕给那些阵亡的军士家中写信,告诉他们家里人,他们家里的儿子、兄弟,或是父亲已经战死了。尤其是那些最后登门去给这样信笺的将领,去那些阵亡军士的家中告慰发些抚恤金时...所有的人都很怕去做这样的事情。”
“我记得前朝,我父亲统军也参与过的雍州大战,那场大战南北双方参战共超过四十万,死了很多人。”
顿了顿之后,林意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接着说道:“我当时住在江夏郡,也算是北方防区的边缘,当时江夏郡有近半都是随军人员,很多都是军中将士的家眷,还有一些则是征招过来的挑夫,以及缝补衣甲的民女。有近半年,每日里都有前线各军的将领带着通知阵亡的信笺到城中。那半年之中,整座城中尽是哭声。”
“我那时年纪很小,家中有一名洗衣的老妇人,那日书信送到时,她还在洗衣...我永远都忘不了,当通知她儿子阵亡的那封信笺送到她手中时的景象。”
林意沉默了下来。
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又说道:“所以我和很多人想的的确不一样,很多人是为皇帝和战功而战斗,但在我看来,这便是每个南朝人的战争。”
“你很善良。”
白月露深吸了一口气,她由衷的做出了评价。
她越来越明白为什么元燕对着林意有着诸多理不清的情绪,甚至有些超出了正常的理智,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