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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官邸,王在晋这几天头发几乎都白了,脸颊爬满了老年斑。老头是真愁死了。
自从吴伯岩杀来,就拿下了徐班,而且还不算完,把镇守太监下面的监军,河道监管,织造,采买等等,一个不拉,全都抓了起来,非刑拷打,每天都有被打死的太监。
镇守太监那是代表皇上,被人给打死了,简直再抽皇帝的脸。王在晋也是难逃责任,他只能据实上书,请求朝廷立刻派遣足够分量的钦差处理。
而在在奏疏当中,王在晋苦口婆心,一再说明,万万不能用强,应该立刻派遣最高明的大夫,赶快抢救平辽公,只要他活过来,一切都好说。
“唉,能不能躲过一场大劫,就看皇上的了!”王在晋揉了揉发胀的脑仁,从躺椅上起来,向外面走去,到了门口,正好和一个人撞在一起。
“怎么这么不小心!”
“啊,求老爷赎罪啊!”管家急匆匆跪在地上,突然从怀里掉出一个木牌。吓得他魂不附体,慌忙伸手去捡。
“慢着!”
王在晋喝住了他,弯下腰,从地上艰难地捡起来,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忠义,下面有一面义州兵的大旗。
“好啊,早就听说忠义牌了,没想到见到真的了!”
“老爷赎罪啊!”管家跪在地上,砰砰磕头,脑门都变得青紫了,“老爷,奴婢该死,我这就去把牌子烧了,奴婢给老爷丢人了,自领家法!”
“哼,老夫又没说罚你!”
管家吃了一惊,呆呆看着老爷,心说向乱臣贼子弄忠义牌保命,这还罪过还小啊!
“哎,国破时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唯有一死而已!只是你们却不必如此,义州兵还算纪律严明,好生保住性命吧,谁都是一大家子人,犯不着丢了脑袋!”
王在晋话中满是落寞,老头子好像老了十几岁一般,晃晃悠悠,走进了书房。
南京,乃至整个江南都在焦急地等着。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京城讨论之后,再送回来,前后差不多十天时间。
如果京里认定义州兵是犯上作乱,下令平叛,江南立刻就会变成战场,硝烟弥漫,炮火隆隆。不管谁胜谁负,只怕天堂一般的繁华,就要化为齑粉了!
九天时间过去了,到了晚上,王在晋独自坐在书房,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官服,庄重肃穆。在他的面前,摆着一把匕首,一瓶鹤顶红,至于房梁上,还有一根系好的白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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