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也没有什么应付女人的经验,他只能苦着脸坐着,马车顺着人流,距离沈家的天泰药铺越来越近。
张恪突然低声说道:“沈姑娘,临别之际,有句肺腑之言,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
“说吧,你还有不敢说的话吗”
“沈姑娘,辽东的水太深了,眼下朝廷又是刚刚惨败,你们家还是尽早改行吧,免得卷入进去。”
提到了正事,沈青烟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她也知道最近生意不好做。可是还有一丝侥幸。
“我们的药材是供应王公大臣,是供应宫里的,天下都是他们的,给他们做事还错了不成?”
张恪摇摇头:“沈姑娘,我说的不客气,大明朝商人就是官员的裹脚布,用过了就扔。神仙打架凡人遭遇,辽东惨败,总要追究责任吧。内廷的太监、满朝的大员、执掌军权的边将,和这些人相比,商人是最不值钱,也最容易拿来当替罪羊的,卷入这个漩涡,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当年的沈万三如何,不还是逃不了客死他乡的下场吗?”
沈青烟从小就帮着家里处理生意,耳濡目染,见识自然不凡。张恪句句切中要害,说的她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外面冷,心里更冷!
看似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可是朝廷稍有变动,就要粉身碎骨。朝廷这杯酒不好喝啊!
沈青烟沉吟半晌,满脸疑惑的问道:“你真是一个穷小子吗,怎么把朝廷大事看得这么清楚啊?”
“哈哈哈,沈姑娘,你就当我有诸葛武侯的本事吧,能未卜先知。”
沈青烟咯咯一笑:“说你胖还喘上了,但不知卧龙先生何时一飞冲天啊?”
“就在眼前。”
马车挺住,张恪笑着跳下了车。
“沈姑娘,这就是天泰药铺了,完成任务,告辞了。”
沈青烟听到了这三个字,神色突然变得暗淡下来,短短三天,少年已经在她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烙印。勇敢坚毅,睿智狡黠,和以往遇到的人全然不同,一股奇异的吸引力,让她舍不得放手。
“到铺子里喝杯茶吧。”
“不了,沈姑娘,我还背着债呢,要赶快把东西卖了。”
“那,那正好,我让柜上算算工钱,这可是你应得的。”沈青烟焦急的说着,眼神带着浓烈的期盼。
张恪微微一笑,走到了乔福骑得那匹马的前面,拉住了缰绳。
“沈姑娘,这匹马就算是工钱,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