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冰冷的水滴答滴答地往下落,落在泥地上,一脚踩上去,“夸夸”地烂泥糊在了赵正脚踝上。赵正甩了两下,没甩掉。
推开琳儿家虚掩的门,死一般沉寂。
赵正咬了咬牙:“宽叔?宽婶?”
里面没有反应。
赵正只好抬脚走了进去,刚想再推开房门,眼角的余光却好像瞧见旁边的柴房里躺了一个人,于是转头看去,只见琳儿的父亲赵宽直挺挺地躺在柴垛边,一动不动,赵正连忙疾步过去,俯下身探了探鼻息,没气了。
再伸手一摸,早硬了。
赵正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料到是这么回事,但他还是有些不太甘心。
他起身推门进了里屋,黑乎乎的屋里摆着一张床,床上一张单薄的棉被下,宽婶侧躺着,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只留着一双被褥外的脚,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着青。
赵正闭上眼睛,没敢上前。转身出门,去了右边的灶间。厨房里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冰冷的灶,冰冷的锅。连灶膛里的炉灰,都是冰冷地像死了一样。
琳儿家早些天就已经彻底断顿了,没有吃的,便连火也不生了。
赵正翻找了起来,但果然连一粒粮食都没能找到。
赵正有些失望地从灶间出来,抬头看了看那一堆不算殷实的劈柴,最后出门,悄悄地把门带上。
“元良!救我!”
赵正一转头,却见不远处,赵吉利被他娘姜氏追着一顿毒打。
“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家里就那一小把高粱面,说,你都给谁了!”姜氏挥舞着一根棘条,劈头盖脸地把赵吉利抽得直嚎。
“婶子!”赵正连忙上前拦了下来,把赵吉利护在了身后,“有话好说!”
赵吉利脸上被抽了几条血痕,捂着脸往赵正身后躲,姜氏气急败坏,恶狠狠地骂:“赵吉利你这个狗东西,为娘千省万省,舍不得吃一口,就留着给你,你倒好……气死我了……元良,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得打死他!”
“婶子!”赵正扯住了姜氏的手,“一把高粱面能撑一日,那明日,后日呢?都得和宽叔宽婶那样?饿死吗?”
“……”
姜氏咬着颤抖的嘴唇,看了看赵正身后,那门扇上的铜扣还在轻微微地晃。
“他们……他们也……”赵吉利擦了擦脸,不敢置信。
“什么时候的事?”
赵正叹气道:“人是死了有好些时辰了,但方才我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