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底下人去备船。六老太太得了信,便赶过来说要跟着一块儿上京,说是九小姐日后嫁了人也是要在京城过活的,倒不如趁机会在京城里置办些产业,省得事到临头再办,会手忙脚乱。”
“只是这样?”于老夫人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暗暗在屏风后打量了文怡一眼,“六老太太若只是为了置办产业,只需派几个人上京就行了,何必亲自过来?二老爷就没什么话交待的?”心里暗暗骂二儿子糊涂。
那家丁想了想,便道:“二老爷没说什么,只是二太太……倒提过……曾向六老太太赔过不是,为着九小姐的亲事拖了小半年才定下来,是长房办事不力……”
于老夫人几乎咬碎一口老牙,她就知道,这个二媳妇心里藏奸,断不可能让自己好过的卢老夫人会上京,说不定也是她进了什么谗言九丫头的婚事会拖这么久才定下,怎么能怪到长房头上?去年秋冬季节里,满京城的高门大户,有哪家敢擅自给自家儿女定下亲事的?要知道等着宫里下旨配婚的可是一大群龙子凤孙
如今老妯娌无缘无故地上京来了,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于老夫人头痛之余,又对文怡添了几分不满。六房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安份了
文怡察觉到于老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恼怒,顾不上多想,便向蒋氏轻声道:“大伯母,不知我祖母带了几个人来?家里的兄弟们又是如何安排的?”
蒋氏忙替她问了那家丁,那家丁便道:“六老太太带了七八个丫头婆子,还有仲总管与两三个男仆,家里的小少爷年纪太小了,便托给了四太太,恰好六少爷与十一少爷从年后开始,便每日往四老爷家里请教功课,正方便照应,想来是无碍的。”
文怡听了,略放下了几分担忧。四伯父如今是一族之长,对族中子侄的功课学问是相当注重的,四伯母照顾孩子,也还算仔细,虽然未必会真心相待,但至少弟弟的吃穿用度是不愁了。只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文怡盘算着,等到柳东行出征,自己还是陪着祖母回家去吧,总不能长年累月地把小dd托付给别房的长辈,哪怕是族长之妻,也不如自家人细心。
于老夫人又问了许多话,直到把二老爷一行带的所有物件都打听明白了,那家丁再也说不出更多的情况时,方才让他下去了,然后便是沉默。蒋氏听得二太太段氏为继女置办了一副听上去颇为丰厚的嫁妆,暗暗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小心地试探一句:“婆婆,媳妇没料到六婶也会来,因此只备下了二叔一家的屋子,要不要再去收拾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