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小定礼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柳顾氏请了一位与丈夫颇有交情的六部郎中的太太前来主持仪式。这位太太年纪不小了,却是父母公婆子女俱全的有福之人,在京城的中下品级官员圈子里,但凡有儿女嫁娶之事,十次里便有六七次会请这位太太出面,因此在京中极有名气。她熟知婚嫁一应事宜,却是头一回受到尚书、侍郎一级的高官人家邀请,故而颇有些受宠若惊,越发用心了。
柳家送给顾家的定礼全是由她帮着准备的。虽然只有四样金首饰,四样银首饰,并绸料两幅,显得有些过于简薄了,不合尚书府第的气派,但与京城中一般的小富人家相比,倒也不算太离谱。那位郎中太太心里虽有几分纳闷,见柳顾氏坚持,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倒是她们准备出门时,柳东行派人另送了两盒子东西来,一盒是金银首饰,虽然不算顶贵重,做工却极好;另一盒是上好的衣服料子,全是南边来的极精致少见的花色,只在王公贵族人家见过,柳尚书府的夫人小姐们还未必能弄得到。柳顾氏看得脸色发沉,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让丫头把东西加进小定礼中去。那郎中太太想要张嘴说几句好话,到底还是被柳顾氏的面色吓回去了。
她们一行去了侍郎府,喝过茶,说过话,蒋氏便强打着精神,提议开始仪式了。
这时文怡已经穿戴一新,端坐在里间的炕边等候了。李太太与罗四太太都在旁陪着,倒是文娴姐妹几个没出现。
本来文怡还有两个月方才及笈,但蒋氏想着不把头发盘起来,不好戴簪钗等物,便让丫头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双环髻,除了一对大红绢花,头上并无其他饰物。但她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纪,不用什么华服贵饰,只需要穿着一身红衣红裙,略施脂粉,简简单单,便已是清丽脱俗了。
那位郎中太太是做惯了的,自然又是一通夸赞,又是说她模样标致,又说她知书达礼、礼数周全,还有气度不凡、有福气之类的。这本是小定礼时全福人常说的话,文怡听得有些脸红,但还是淡淡地笑着,微微垂着头,显得十分端庄大方。
柳顾氏却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了那郎中太太的话道:“时候不早了,快替孩子插戴了吧,别误了吉时。”又拉着蒋氏问:“二哥夫妻什么时候能到京城?我还要跟他们商量宁哥儿的亲事呢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打算让大嫂子你来主持五丫头跟宁哥儿的定礼么?”她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大事
李太太与罗四太太的神色都有些不豫。媒人说吉祥话的时候,怎么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