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在腊八那天,那日我去大护国寺祭拜祖母,正巧在那里遇见她,说了几句话。她就是在那时候告诉我的。腊八距今已有近二十天,想必连过门的日子都定下了吧?”
“腊八?”朱景坤微微一笑,“那顾文慧的亲事一定还没有说定。顾侍郎那般小心的人,怎会在皇家子弟的婚事未定之前把女儿许配出去?况且,你没听说么?她自腊八开始,便患了痘症,至今还在家里闭门养病呢柳家这时候怎会上门议亲?好歹也等她痊愈了再说。”
郑丽君一愣,暗暗咬牙。她自然听说过这件事,却认定是文慧害怕她报复,才会故意装病廻避的,怎么可能是真的病了?只是顾家人如此宣称,若要拆穿文慧,牵涉到的事就多了,于是她只好道:“文慧不过是偶有小恙,两家早有订亲的默契,等文慧病好了,亲事自然要定下的”
“那就是还未定了?”朱景坤不为所动,“那不要紧,难得有一个我们信得过,又配得上景诚的好人选,怎能就此放弃?若换了其他我们信得过的人家,又恐将来东平王府有变,反连累了我们这边的人。顾文慧就很好,顾侍郎是个聪明的,可惜太过小心,对我们用处不大,不过乱臣贼子他是不敢做的,将来便是受了牵连,开恩饶过他一家子性命就是。”说罢又要再抬脚往外走。
郑丽君又气又惊,再次将他拦下:“表哥文慧病着呢太后那般疼爱东平王世子,怎会让他娶一个有病的女子?你这一去,太后定会生气的”
朱景坤看着郑丽君,半晌不说话,后者察觉到有异,只是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我是担心表哥会被太后埋怨……”
朱景坤似笑非笑:“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倒要感谢表妹的一片好意了?”说完却忽然沉下脸来,寒声道,“你想骗谁?你当我看不出来么?那日在路王府花园,你与顾文慧还形影不离,后来你忽然对杜渊如下手,却把罪名栽到顾文慧头上。对你来说,要找一个看不顺眼的代罪之人,很容易吧?甚至还可以不牵连到任何人,就叫杜渊如与周才人吃大亏,可是你没有你直接嫁祸给了顾文慧这是为什么?她几时得罪了你?别告诉我,那不是因为我曾说过打算将顾文慧指婚给朱景诚的缘故,又或是……因为朱景诚在你我面前对顾文慧显露出的柔情脉脉?”
郑丽君哑口无言,面色如纸,半晌,方才挤出一句:“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骂我……”顿了顿,露出惨笑,“是因为你有了出身高贵又更合你心意的太子妃,所以就嫌弃我了吧?说什么至亲骨肉,说什么多年情份……”